蒙面人愣怔了一下,原本坚定的语气有些动摇,说:“你们不是被县令逼迫的吗?”
毕花儿哈哈大笑,说:“做了官太太,有吃有喝,有钱有权,求都求不来呢。”
那块布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蒙面人仿佛很尴尬,沮丧地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完,他转身要走。
这时,方才的女人们又跑了回来,领了几十个官差。
一个脸上有几个麻点的考生指着毕花儿说:“她是同伙。他俩里应外合。”在那个卑鄙女人的诬蔑下,毕花儿开始了逃亡生涯。
乌生的说法则不同。那天,他两拳三脚把看门人打倒在地,一脚踹开大门。根本没有从天而降一说。
看来,在女人的眼中,侠客们都是从天而降的,像英俊的男神仙坠入凡尘。可惜,现实中的男神仙,都是面丑如恶鬼,胡须如马鬃,肚大如孕妇。
乌生侧脸望着街上的行人,听着毕花儿的讲述,回想着那天的事。
他想到的是被毕花儿牵手时的触感,柔软滑腻。那种新奇、愉悦的感觉,黏附在他心上。
看到毕花儿时,他有再牵她手的冲动,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是怀念那天毕花儿牵着他的手逃跑的场景。
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师父说,侠客和被救的姑娘间产生感情的故事,是说书人在胡编乱造。真实的情况是,侠客继续救人,而被救的姑娘回到了人群里,嫁给一个平凡的人,生一堆孩子。
侠客应该具有职业道德,不应利用别人的感激,这是师父反复讲的。
因此,面对毕花儿澎湃的热情时,他总在竭力保持冷淡的态度。
毕花儿却不肯屈服,非但殷勤地端茶倒水,还替乌生洗衣服。
乌生听到了壁垒崩毁的声音,些许高兴,些许害怕。
终于有一天,乌生回房时,见毕花儿正在收拾要换洗的衣服。
“你不用多管闲事。”他听到自己说道。
毕花儿的眼睛里闪着委屈的泪光。
“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了。你应该另找住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毕花儿转过身,像是在低声啜泣,略含哭腔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是。”乌生一时无法应付,有些难为情,靠近想劝慰她。
她猛然转身抱着乌生,头贴在他的胸口,说:“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乌生刚想回答,嘴却被她的嘴堵上了。
这种感觉,比牵手时的更美妙。
她踮着脚,尽力黏住他的嘴。
壁垒轰然成了废墟,声音在他心里犹如雷鸣。
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抗拒,紧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