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咱们这次逃回来,就算是暂时安全了吧?”
女学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
“算是吧。”
男学生叹了口气,“沪海那边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洋人的军舰在江面上横行霸道,那边两边又打起来了,师兄不是舍不得坐火车,实在是铁路上也不太平,这才改的水路。”
“唉,这世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别想了,到了津门就好。这里虽然也有洋人,但毕竟是天子脚下,又有九国租界互相牵制,暂时还乱不起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秦庚心中暗自叹息。
朱信爷说得没错,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
南方战火纷飞,连读书的学生都得逃难。
相比之下,这津门虽然暗流涌动,有着僵尸、水鬼这些脏东西,但表面上还算得上天子脚下,算是一处避风港。
一路无话。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宏伟气派的津门饭店便出现在了眼前。
秦庚稳稳地停下车,帮着客人把行李卸下来。
那男学生也没废话,直接掏出一把铜子儿,数都没数,大约摸着塞到了秦庚手里。
“不用找了。”
说完,两人便提着箱子匆匆进了饭店大门。
秦庚掂了掂手里的钱,足足有六十多文。
这趟活儿,光赏钱就多了十几文。
“这念书的就是大方。”
送完这趟,秦庚也没耽搁,立刻拉着空车往回返。
这一整个下午,秦庚就没闲着。
浔河码头的客流确实大得惊人。
刚回到码头,还没顾上喝口水,就又来了活儿。
虽然接下来的几趟客人不如那两个学生出手阔绰,但也都是些要去城里办事的体面人。
一趟三十文,一趟四十文。
哪怕稍微讨价还价一番,那给的价钱也比在街面上趴活儿要高出一大截。
直到天色擦黑,码头上的人流逐渐稀少,秦庚才停下了脚步。
他找了个空地,从怀里掏出那沉甸甸的钱袋子,细细地盘点起来。
“这一下午,跑了五趟。”
“那两个学生五十文,加上赏钱。后面四趟,加起来一百一十文。”
“一共是一百六十多文!”
看着手心里那一堆带着体温的铜板,秦庚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若是放在之前,在街面上从早跑到晚,累得跟死狗一样,撑死了也就一百二十来文。
可今天,仅仅是一个下午,半天的功夫,就跑出了一百六十多文!
这要是全天都在这儿耗着,一天不得奔着三百文去了?
除去雷打不动交给车行的一半份子钱,那每天落在自个儿手里的净钱,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文!
“翻倍了!”
秦庚紧紧攥着钱袋,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喜悦和踏实感。
这赚的钱,是以前的两倍还多!
有了这笔进项,再加上之前从陆掌柜那儿得来的横财,他不仅能负担每天那昂贵的肉食开销,甚至还能慢慢攒下买“壮骨散”的钱。
武道之路,虽然费钱,但只要这路子走通了,未来肯定是能混出名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