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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
作者:vfgg20082016/7/12字数统计:20976第七十五章余霞成绮(中)
南方的梅雨天潮湿而又沉闷,一切都是湿漉漉的,门前古砖铺成的地面上长满了青苔,小草也从砖缝里拼命地钻了出来,任人百般践踏仍是不屈不挠地展示着生命的青绿。
瞿卫红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发呆,思绪也如这绵绵细雨般剪不断理还乱。从金陵回到县城已经四个多月了,她的肚皮已明显隆起,流言蜚语日甚一日,现在又被团里停职查看,偏偏罪魁祸首石康迟迟不来,令她真是心神不定,几乎夜夜梦到那个可怕的牛鬼蛇神,人都瘦了好几斤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烟雨蒙蒙的下午。当瞿卫红在玄武湖边再次听到十面埋伏的旋律时,她那颗被坚强所包裹的脆弱的心瞬间融化了,与石康的初见比她想象的还要诗情画意,石康俊秀,温柔,与自己心灵相通,她曾起誓过这辈子绝不情爱,但在石康面前,一切的誓言都作废了。
她从不后悔把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石康。当石康的家伙进入她的体内,戳破她那层薄薄的膜时,瞿卫红感受到的一切知觉就是疼痛,她哭了,但却是喜极而泣的泪水,石康温柔地给她穿上了衣服,还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只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再到后来,石康的那根大家伙又开始温柔地在她下面的洞口进进出出,不老实的大手把她的乳房捏成各种形状哄她开心,舌头伸进她瘙痒无比的湿淋淋的洞口里打转,瞿卫红是那样的快乐,不仅是全身的酥麻快感,石康对她的承诺更让她有种找到终身依靠的安全感。
其实,在与石康长达一年的通讯中,瞿卫红早就察觉到了石康的身份不太一般。比如,石康在信中提及到不满父亲的强硬和大院子弟的纨绔作风,故而离家参军,又比如石康曾描述过帝都与老家f市寒冷的冬天。与石康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后,瞿卫红才完全知晓了他的家世背景。原来,石康是yz军区司令官的儿子,上次在省城的汇报演出就是石康父亲力主请他们文工团来的,石康在信中所言的第二次相见,恰好也是那次红色娘子军的表演。
当天傍晚,石康和心中忐忑的她一起回了家,巧妙地向母亲解释了晚归的原因,母亲在他走后也没有多问,事后想来,瞿卫红不禁感叹自己与石康在一起真是命中注定,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份得之不易的美好爱情。
回到县城不久,母亲便书信告知了她父亲被平反释放的消息,瞿卫红看到后心中暗喜不已,其实石康早先从省城寄来的信里就已经提前讲了这个好消息。彩霞小姐和康德先生每周一次的信还在继续,只不过康德先生的地址变成了省城,信里的内容也变成了情人之间的你侬我侬,那时候的瞿卫红每天早上都是笑着醒来的,从懂事起她第一次看到希望,母亲恢复了原职,父亲也重回大学任教,她自己也收获了美好的爱情,文工团年后所实行的工资奖金制度更是令她收入倍增,一切的一切都向她昭示着美好的未来。
然而,太过梦幻的美好总是危险而转瞬即逝。二月份的老朋友没按时来,瞿卫红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的那位老朋友总是不按日子,时早时晚的。但到了三月老朋友还是没有来时,她觉得不太对劲了,赶紧偷偷地问蒋梅这是怎么回事,没问倒还只是担心身体,问了后瞿卫红就彻底慌了。
蒋梅告诉她,老朋友过期没来就意味着怀了孕。每个女孩儿都是因为老朋友过期不来才意识到自己怀孕的。蒋梅还告诉她在自己的老家,有个小名叫龚子的女孩,跟一个男孩谈朋友,弄得怀孕了,那个男孩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草药,说吃了可以把小孩打下来。龚子就拿回去,偷偷在家熬了喝,结果小孩没打下来,倒把自己打死掉了。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女孩家里要男孩赔命,两边打来打去,最后男孩全家搬到别村去了。
龚子的故事让瞿卫红联想到了自己,如果石康知道自己怀孕了,会不会也要自己打掉小孩子,她会不会也喝药喝死了,听说医院打掉小孩是要出示单位证明的,好像男女双方的单位证明都要。她又没结婚,当然不可能弄到文工团给开的证明,他会不会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离开部队及早跑掉,准备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流言蜚语?
瞿卫红又想到从前看过的一本美国,那是在红卫兵到他们家扫荡之前的事情,虽然那时候年纪小,没有太看懂里面的意思,但故事情节还是记住了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儿被一个有钱的资本家骗到手又被抛弃的故事。
她还想起了好几个类似的故事,都是有钱的男人欺骗女孩的故事,没到手的时候,男人追得紧,甜言蜜语,金钱物质,什么都舍得,什么都答应。但等到得手了,就变了脸,最后倒霉的都是那个贫穷的女孩。顺着这个思路往前想想,瞿卫红想明白了,她毫无疑问是被骗了,石康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那天下午在小船上的一幕。
石康先是用匿名信来吸引她的注意,然后一年来坚持不断和她通信,与她谈天说地,把她了解得透彻无比后,年末最后一封再向她表白,告诉她自己要离开部队了,想同她再见一面,石康知道她对父亲的思念,知道她对家乡的感情,知道她对样板戏的厌恶,所以石康像救世主一样的从县城千里迢迢跑在她的家乡金陵,为她指路,为她弹琵琶,为了什么呢?只能是为了把她弄到手。
那天下午,虽然瞿卫红对那方面的事情毫无经验可言,但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也能察觉到石康绝非信里那个腼腆闷骚的小男孩,分明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了,他一定是在很多女的那里得手过了,所以他知道女的那个地方长什么样,所以他才能让自己舒服得不能自已。
可是在心底深处,她还是觉得石康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她所了解的那个康德先生不是,更何况过年那几天,他对自己那么体贴,每一封信里都情意浓浓,又帮忙还父亲以自由,还什么事都替她着想,怎么会把她一个人扔到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不管了呢?
于是,她又给石康去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结果自那以后,石康就再也没来信了。瞿卫红这下子傻眼了,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瞿卫红惶惶不可终日,宽松的衣服再也无法遮挡住她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未婚先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本来就备受嫉妒与非议折磨的瞿卫红彻底成了团里的笑话,那些日子她觉得自己简直活在人间地狱,整日躲在宿舍谁也不见,团领导碍于文工团的声誉,干脆给她停了职。
蒋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好几次去找瞿卫红,可瞿卫红就是不见她,好不容易和她见一面,对于孩子的父亲康德先生的身份她也拒不回答。瞿卫红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决心一死了之。
说到底瞿卫红还是爱着石康的,再说石康在父亲的事情上也忙了帮,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但即便是死,也只能解脱她自己,她的家人还是会永远被人笑话,她还是会对不起父母亲。可她想到肚子里的小宝宝就又心软,没有赴死的勇气了,毕竟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害死自己的孩子呢?但她真的不敢设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对孩子会是多么大的不公,自己的一生耻辱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连累一个无辜的孩子?
死也死不了,活着也受罪,瞿卫红进退两难,奇怪的是,当她慢慢冷静下来,把石康看穿了时,她的心不再疼痛,也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她只想着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找一条出路,也就是在这个当口,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封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看到熟悉的康德先生四个字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再看里面的内容,每一个字都仿佛跳跃的音符,连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激扬的欢乐颂,将瞿卫红内心的苦闷驱逐,之前她对石康所有的怨言,对自己所有的自怜自艾都烟消云散了。
石康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着做父亲的喜悦以及对她的爱与感恩,还有对自己因病住院未及时回信的歉疚,并且郑重其事的向她求了婚。幸福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叫来蒋梅来看,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连蒋梅都说她运气实在太好,碰到了这么好的男孩子,羡白的不行。
她迅速的给石康回了信,当然答应了石康的求婚,石康很快又回话,让她等着自己来接她回省城结婚。瞿卫红就这么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始等待了,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站在窗前看,总幻想着下一秒钟石康就会笑盈盈的出现在院子里,半个月过去了,脑海里浮现过无数遍的画面没有发生,她的心里不禁又敲起鼓来,难道石康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他又病了在住院呢,老天保佑,他可一定要好好的,晚来一点都不要紧,来个消息也好呀!
正在胡思乱想,忽见蒋梅冒着小雨跑了进来,进了门板着脸说道:小瞿同志,政委叫你马上过到他办公室一趟。说完了话,她又给瞿卫红挤了下眼睛,好像在提示她什么似的。
那个眼神是二人的默契,代表祸事要来了,政委之前已对她未婚先育的事情找她谈过话了,现在又找她,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向他告了状吗?
照理说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就连蒋梅也只知道康德先生而已,难道是收发室的师傅把她经常与康德先生通讯的事情说出去了,不对,她是个不识字又哑巴的老大爷,就算想说也办不到。
瞿卫红走出门去,果然还有政委的两个哼哈二将就在外面站着。她一边向着政委办公室走一边在想,政委叫她无非还是要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说谁也拿自己没办法,大不了把她开除出部队,正好去省城找石康去。
哼哈二将押送着她到了办公室门口,示意她进门,她顿了几秒钟,往里一看,有一个矮个子男人在办公室里背着双手来回踱步,那个人很明显不是政委,瞿卫红心里咯噔一条,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到瞿卫红进门,那个男人停下脚步,在藤椅上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她,视线在胸前和肚子上停留的时间格外的长,把她看到心里直发毛。
你就是瞿卫红吧?
男人开口了,声音冷冰冰的,听得她心里发慌。瞿卫红现在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可却说不上来是谁,但无论他是谁,能坐在政委办公室的人,一定是个领导。
她点了点头,那男人又看了看她的肚子,一本正经的说:瞿卫红,身为革命军人,你未婚先孕的行为在部队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妄顾党和国家的栽培。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代表yz军区宣布开除你军籍的决定的。
瞿卫红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她早就想到过自己被开除军籍的一天,但万万没想到会是石康的父亲亲自来宣布这个消息,这也意味着石康的父亲一定知道了她和石康的事情,但来见她的并不是石康,而是他的父亲,这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男人眼见瞿卫红低头不语,脸色更加难看了,厉声说:瞿卫红,你看看你,晃着胸前的一团贱肉,处心积虑的勾引我儿子,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们石家就不会娶你这样的媳妇进门的。
瞿卫红被这么一说,反而抬起头了,用表演红色娘子军时嗔目怒视的眼神看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首长,我触犯了军纪被开除我没有怨言,但也请您搞清楚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勾引您的儿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您儿子的骨肉,您可以命令他抛弃我,但您不可以这样指责我。
她可以忍受别人说她随便,说她不要脸,但她不能,也绝不会接受石康父亲这般侮辱,母亲教育她女人的乳房是用来喂养小宝宝的神圣器官,才不是贱肉,她和石康的爱情纯洁无瑕,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绝不是什么野孩子。
男人突然把桌子一拍,声音又高了八度:瞿卫红,你想干什么,造反吗?瞿卫红淡淡一笑,首长,我没有想造反,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了,我现在也不是革命军人了,怀孕不犯法,请您不要给我乱扣帽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这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呵呵,小小年纪,脾气还怪大的,自己看看吧,你在这儿见到我那是我儿子跪着求我来的!男人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再度绑得紧紧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说完话后把桌上的信封朝瞿卫红面前狠狠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