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音的消逝,长发的女子站起身,娉婷婉约的走到了床边。
她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过我爱罗的额头,略带责怪的对他说:“你啊,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以后还怎么照顾宝宝呢?“
她坐在床沿,就那么低着头的看着他,脸颊两侧的墨黑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垂下。
夜色如幻,把她映衬的那么不真切。
我爱罗抬手想要触碰女子近在眼前的面容,却摸到了一片虚无。
我爱罗蓦地惊醒。
他坐起身,碧绿的眸子缓缓的寻了一眼四周,于是在短暂的怔忡过后轻轻的叹了一声。
是…因为太想念了吗?
根本就没有古筝,也没有她。
我爱罗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医疗忍者再一次为他诊断过后说:“我爱罗大人已经没有大碍了,说到底还是年轻人身体底子好,为了巩固,还是再吃几天的药吧。”
他是砂隐病院的最后一名患者,出了医院大门时天都已经黑了。
我爱罗没有想到,北祁凉介在外面等他。
北祁凉介的腰后别了一把冷光闪动的太刀,相对于儒雅温润的大名大人,这样装扮的他倒显得硬朗了不少。
他笑:“一起走走?”
我爱罗没说话,却伸出一条手臂,让他先行。
两人并肩的走在空无一人的砂隐街道,虽没有明说目的地,却很一致的走向了砂隐村口。
他们两人每一天都要在村口待一阵子,倒不是不相信侦查的忍者,只是想要嗅一嗅有没有敌人的气息,范防患于未然。
“其实,”我爱罗先开了口,他扫了一眼北祁凉介身后的太刀,“你不用这样的。大名是国家的领导者,战斗交给忍者就好。”
“与其后半生活在自己的愧疚当中,还不如用战斗的方式去弥补一二。”凉介笑着,“毕竟【守护风之国】这样的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爱罗听后,不禁想到战火纷飞的四战正酣时,还在富丽堂皇的大名府邸打牌消遣的前任大名。
难道血脉相连的父子之间,差距也能如此之大?
我爱罗淡淡的说:“认罪的事,你真的想好了吗?其实只要你想,风之国没人能把你怎样。”
“是啊。只要我想的话。”凉介侧头看他,“可是,那样真的太累了。那股子内疚和悔意都能把我生吞活剥了去!”
“说到底,也都是为了梦寐以求的和平。”
“你是在认同我?”凉介挑眉。
“并不是认同。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绝对的理由能要一个人的性命。”我爱罗沉声道,“只是觉得能够理解吧。毕竟身处于你和我这样的位子,有太多的共同点。由于无奈而做出身不由已的事情就是其中之一。”
凉介笑出声,“真没想到你和我竟然会在一起讨论这样惺惺相惜的话题。”
他抬起头,璀璨的星星都被乌黑的云掩盖了起来,“这天看起来,大概是要下雪了。”
我爱罗在沙漠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对沙漠中雨雪暴风来之前的变化甚是了解,他点头,“是啊。”
凉介揽了一下领口,“我不担心轻湮,看得出来你对她很用心。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一切的事情,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所以,请放了独秀吧。封闭她的查克拉让她当不成忍者也好,或者流放至他国也好,总之,给她个自由之身。”
北祁凉介语气幽幽的,“她从小就渴望着自由,却从没如过愿。先是被亲情拌住了脚,后来又是因为爱情。而我这个当哥哥的,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真是够失职。”
我爱罗沉吟半晌,“好。我答应你。”
寒风依旧无情,吹在两个同样身形修长却削瘦的男人身上。
两个人站在砂隐的村口处,明明是一个大名一个影,此刻却像极了风之国的两名保护神。
武器袭来带起的风声与凛冽的寒风合为了一体。是两只尖锐的苦无划破了这安静的夜晚。
北祁凉介握着太刀的手腕轻挥,苦无被打落在地。而我爱罗的绝对防御也在那同时护在了两人面前。
两个男人随后凛了神色,默默转身,将脆弱的后背交给了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