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回到房间，靠着门背，抬着头盯着房内的吊灯，看了半响突然笑了起来。

轻声地抿着唇笑了几下，就像是之前的噩梦没做一样，他收敛着情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

冰室端着热腾腾的面走出厨房放在餐桌上，招呼着黑子赶紧坐下。

餐厅里亮起的灯光突然特别温暖，在黑子有些无神的瞳孔里一闪一闪，让他显得精神了好几分。

黑子拉开座位拿起筷子，然后冰室就在他的对面坐下，目光落在黑子身上，专注地很，就像是在找什么。

“冰室君，你……”黑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哲，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而且坚强的人。”

同时开口的两个人，黑子却被冰室的话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在经受了几近于被抛弃被背叛的痛苦后还能够隐忍着，逞强着，在他人面前努力地平静着，微笑着。”

“后来，重新爱上了篮球，都说人在受过一次伤后，会谨慎会胆小，但你对它的执着很容易感染他人，就连我，都似乎忘记了你似乎受过伤害。”

“直到你愿意去接纳他人，愿意去救赎他们。”

“小哲，你的温柔是天性，你的坚强是本能。”

“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是能找到自己所要走的路的，不论何时。”

冰室伸手揉了揉黑子的头。

他相信黑子能够懂他的意思。

虽然他不知道黑子做了什么梦，但在他刚刚醒过来的那一刻，深刻在眼睛里的脆弱和后怕，足够清楚地告诉冰室，黑子做的是噩梦，而且这个噩梦是他内心深处的弱点。

很简单地就能和篮球联系在一起。

只是，他仍旧不能开口说什么。黑子在篮球上有他的自尊，因为执着，所以才会逞强和隐忍，而且没有底线，只要他不开口，就似乎并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即使这样不好，却也是冰室唯一纵容的地方。

他总能找到自己的方式，而且，他总能坚持下去。

——虽然这样的执着让人太心疼。

“吃完后记得早点休息啊。”

冰室松开手，指尖还有着柔软而舒适的触感，他走到玄关初，换上鞋。

“……冰室君要走吗？”

“是啊，”冰室笑着说，“我还有事情呢。”

他带上自己的东西，推开门动作一顿，“打起精神来哦。”

“恩，冰室君一路小心。”

冰室最后侧过脸回了一个笑，摆了摆手。

黑子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唇角微微一弯，重新回到餐厅。

他想，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了。

冰室背着包朝着后面两条街临时的住所走去。

心底想起黑子的那个问题时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是笨蛋啊，小哲。

你不知道的是，在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温柔和坚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