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二楼，单独的雅间之內，无限和重明看著眼前冒著热气的茶水，谁都没有先说话。

无限不知在想些什么，重明则是单纯的怕烫，昔日兰溪镇时已经有了教训。

到底还是重明先开了口。

“师父可是想问我彼时为何会下重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妖精竟然以能力想让我对鹿野出手，我一时情绪激动这才……”

重明的话让无限回神，轻轻摇了摇头。

“这没什么，执行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任务目標严重反抗本就难以控制力道，情况危急或是情节恶劣之时，便是直接將其斩杀也有可能，这不算什么”。

无限语气出乎重明预料的平和。

这位会馆最强的执行者，缓缓道出了执行者执行任务时的情况。

重明听的一怔，隨即反应过来，会馆虽然不许妖精之间杀戮，可並非死板。

不是所有执行者都有无限这般实力，执行任务直接一路平趟。

对於相当一部分执行者而言，执行一些困难任务时是需要拼命的。

鹿野便曾说过，执行者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的性命都不是很重要。

更何况是敌人的。

能够活捉自然是最好，至於任务目標重伤什么的，也是常態。

会馆如今各项体系已经逐渐成熟，只要没死，余下的慢慢治疗就是了。

执行者这条路，远比重明之前以为的残酷。

无限当然明白这点，也不会因为重明下了重手就去责怪什么。

他只是温柔，不是什么圣母心的烂好人，之所以想说什么，只是因为自己的弟子，有让人关心的地方罢了。

那份凶性，始终让无限很是在意，生怕重明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此刻听闻重明给出解释，明白重明为何忽然反常，无限已然放下心来。

只是谈都谈了，无限也想再谈的深入些。

“重明，你对妖精和人类有什么看法？”

重明一愣，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他没什么看法。

前世的他是人类，可这一世他是妖精。

可以说他是有了人类灵魂的妖精，也可以说他是有著妖精肉身的人类。

他既然是人类，也是妖精，可又都不是。

重生的身份和复杂的经歷让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既不是纯粹的妖精，也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类。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只剩两个最为亲近之人，一个是作为人类的师父无限，另一个是作为妖精的师妹鹿野。

他只是无限的弟子，鹿野的师兄。

其余，不在重明考虑范围之內。

他当然不会主动伤害，却也不会主动靠近。

无限闻言默然，这就是昔年之事带给重明的影响吗？

“师父觉得这样对吗？”

“此事师父也没有评价的余地，每个人、每个妖精都是不同的，你当然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

“嗯”。

他的想法总结起来其实很简单，他是无限弟子，鹿野的师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这是他全部的亲人。

但只要有亲人的陪伴，他在这个世界就不算孤单。

这是他第一次向无限坦明自己的想法，而无限没有反对，这就足够了。

气氛有些沉重，无限轻抿茶水，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弟子。

“好了，第一次完成执行者任务，是个值得纪念的事情，去逛一逛吧，散散心”。

重明看著师父，再度露出那熟悉的笑容，乖巧点头，“好”。

……

会馆內的街道很是繁华，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