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梦中惊醒,背后湿漉漉的汗浸透了灰色棉质睡衣,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让脑子放空,这是她那个心理医生教给她的方法。她缓缓地坐起身来,摸了摸背后,叹了口气,下床想给自己倒了杯,她拿起电水壶,手微微有些颤抖,水洒出,水珠躺在光滑的桌面上,似乎在嘲笑着什么。她缓缓地低下身子,用颤抖的右手紧紧攥着左胸处的衣襟。脑袋埋在双手之间,低低的抽泣。
隔天,早晨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钻进她的眼睛里,她醒了,自己竟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自嘲似地笑笑。脚都麻掉了,她用左手慢慢地揉着,过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就站了起来。她走到床边,拿起床头的手机,开了机,不意外地看到还几个未接电话,有5个是杜如晦那家伙打来的,1个是mirada,最后一个她眯了眯眼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显示,不用理会。她回拨给杜如晦,把手机音量调小,远离耳朵十厘米处,不出乎意料的,果然响起杜如晦的河东狮吼。
“林临沂,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不回我电话,我都等着明天的报纸报道,花季少女惨遭黑手香消玉埙呢!”林临沂都可以想象出杜如晦上窜下跳的样子了。
“我没事的。”柔柔的嗓音中透着玉石般质地的清冷。
“……”杜如晦沉默了,她知道昨天那个日子对于这个发小意味着什么,正因如此,她才担心的要命,生怕发生三年前的事情……
“临沂,如果你不能表现出难过,我帮你难过。”杜如晦干巴巴的声音却说着煽情的话,这种反差萌让林临沂扑哧一笑,橙色的暖暖的光好像包围着她。
“没事的,真的,我是真的想要放下了。太久了,我不想慢慢谋杀自己。”林临沂温和地说。
“真的?临沂欢迎你回到地球。”杜如晦打趣道,她是真心希望这个发小放下,毕竟,她折磨自己还不够吗?
打完电话后,林临沂坐到沙发上,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发了会呆,然后去洗簌了。
甫庭,我们就这样吧,从此天涯海角,各安天命。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是总监。
“临沂,你的休假结束了,下午来上班吧。”温和的女声透过电流传来。她的总监对她来说是不错的。
“好的,总监,我下午准时到。”林临沂恭敬地答道。
“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总监文红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惜才的,大学读的帕森斯设计学院,大三时就进入GK公司,被著名设计大师orlando纳为麾下。也不知怎么,突然放弃了在那边丰厚的工薪,虽说现在的公司也是小有名气,但哪里比得上GK。
文红叹了口气,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从林临沂刚被老总领着进公司起,员工们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哪有人会放着优渥的工资不拿呢。大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不平衡,同事们在茶水间的指指点点,有时让她这个混乱几十年职场的人面红耳赤,忍不住为林临沂辩护了几句。可没想到的是,反倒是林临沂劝导了她几句,“没事的,总监,如果这能让他们开心的话就让她们说吧。”文红当时有些楞了,她当时觉得是林临沂脾气好才没有和同事们计较。后来,她隐隐约约觉得是,因为她不在乎所以不理会。才情高的女子大都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林临沂挂了电话,收拾了下自己,不能再像这几天的状态了。她告诉自己,你已经不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了,以后有的路你只能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