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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的事总是这样一件接一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抢劫一事余波犹在,期中考试又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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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我走出考场,看着眼前芸芸众生百态——悲伤、忧郁、愤怒、不甘……不忍直视。
我问叶凌傲:“爷爷,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叶凌傲郁闷地说:“这个试题已经超出我的智商范围了。”
我又问花千秋:“花哥,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花千秋咬牙切齿地说:“这题目越出越非主流,洒家已经出离愤怒了!”
最后,我问了王望:“王爷,考完试了有什么感受?”
王望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而忧伤地说:“上次月考时,我以为老师出题很变态。现在想想,只是当时太年轻了……”
我原本忧郁的心情随之烟消云散了——幸福感就是这么容易在比较中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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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错了,这么容易就相信学霸的话太天真了!什么“这次考试基本是裸考”、“试卷上空了好多没做”、“估分的时候觉得应该不会上六百了”……都是骗人的!
当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退到了年级十四名,而轻巧夺冠小组里的各位都还保持着年级前五的成绩时,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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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以为数学压轴题没做出来会拖很多分嘛,没想到大家都不会做。”位列年级第二的叶凌傲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他说:“我连倒数第二题都没做出来。”
“哎呀,我以为题目变化了,自己没答到点上嘛,没想到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那些话。”位列年级第三的花千秋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她说:“我就是那个没答到点上的笨蛋。”
“哎呀,你看我也退步了嘛,你不是一个人。”位列第五名的王望如是解释。
我幽怨地看着她说:“你这叫浮动,我这才叫退步。”
遥隔50分再看第一次月考的辉煌,真是早岁那知世事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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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翔看出了我很郁闷,这厮此番人品大爆发考了年级第四,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了。不过安翔还是死皮赖脸地跟在我后面,美其名曰“保驾护航”。人心情一不好就容易发脾气,我鄙夷地对他说:“你以为你是绿坝娘啊,还保驾护航。”
安翔也不生气,只是一直跟在我后边,好生狗腿的样子。
这家伙上辈子一定是一条哈士奇!我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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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翔跟了我半天,我终于停下来了,忍不住冲他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愣了一下,正色地说:“只有走过了所有失败的路,最后只剩一条路,才会是通往成功的路。”他简直是变相地把“失败是成功之母”说了出来。
我问:“那有没有一条路能直接通往成功而不失败?”
安翔挠了挠头说:“那是绿色通道吧。”
我不耐烦地说:“听不懂,说人话!”
“数学学不好,做题做太少!”安翔引经据典,堪称信达雅。
我直接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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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不好的不仅是数学而已,平常一向拿手的语文这次竟连120分也没达到,作文破天荒地下了48分,而苏老师果不其然地来找我谈话了。
“澄梓,你有想过自己理想的大学吗?”办公桌后的苏老师如是问,我头低着,看不清他的神色。
“如果可以的话……北都大学。”我低着头回答。
苏老师反问:“拿着这样的成绩去吗?”他手里抖着的,是我的成绩单。
“我知道这种成绩连北大的边都摸不到,我会努力的。”我仍是低着头回答,根本不敢去看苏老师的脸,更不愿看成绩单上那尴尬的分数。
苏老师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我身边,将手搭在我肩上。我自然地抬起头看他,顺着他的手臂,我看到他严肃面容,他说:“不是努力,是拼尽全力。你知道北中多少年才能出一个裸分上北大的文科生吗?”稍顿了顿,他却忽然笑着。说:“不过,老师相信如果这届有人能做到,那一定是你。”
我怔忡片刻,才攥紧了拳头,坚定地说:“定不负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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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老师的话完全没有起到鼓励的作用,反而无形中给我施加了更大的压力。我从来没有跟别人甚至是安翔透露过我想考北都大学的事,半年前的我对此连想都不敢想,可是那次年级第一给了我太多浮想。不过北中已经有两年连文科状元都不能上北大了,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在第三年替北中打破这个窘境。假如没有考上,我也丝毫不意外,甚至丝毫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