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车最早,他先出了门。随后是尹望嘉。
尹望嘉走了之后刘维唯也要离开了,临走前把晋西拉到了一边,“起笙,借借你爱人!”田起笙也未在意。
“晋西,”他看着晋西认真说,“关于田起笙对你的感情,我也不必多说了。我并不清楚你——也许是我错了,你气质非凡,谈吐不俗,和我们明显不一样。好像和起笙就不是一路人......我看以后你并非池中之物。无论如何,别伤害了起笙。”
晋西的笑容略微地僵住了。怔怔地看着刘维唯,又想逃出他的视野。
“我说的对吗?!”刘维唯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晋西嗫蠕,“维唯,有些事......我,我会和起笙解决好的。”
“真希望我说的是错的。”刘维唯打量了晋西很久,撂下这句话,狠拍了一下晋西肩膀,和田起笙告了别,也走了。
田起笙坐在大厅沙发里,喝着刘维唯叫来加了满满冰块的酒。
他沉浸在I停滞与即将和晋西开展新生活的矛盾情绪中,没有注意到晋西的心慌意乱。
晋西挛进了田起笙的怀抱,暖热的胸怀与气息突然让他安心了很多。
我们毕竟才刚开始,我们的未来,还很长。
田起笙和晋西也坐上了归途的火车。
路程间一如田起笙初来霜降之时,一望无际的绿意。晋西一只手扶着窗沿往外望,突然回过头眸子与嘴角都笑望着田起笙,“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要和一个人同居了。”
“你从来没和任何人同居?”田起笙问他。
“不是那种同居。”他单手垫在脑后又在笑,“你明明懂得。”
“真不可思议,我们要回家了。”晋西继续说着,脸上是那种傻而纯真的微笑。“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个意味的词语了。‘家’?本来在霜降散心,霜降给了我很多舒畅的感觉,但是现在,却是一种归属感。”
当然懂得。
在欢笑与涌动不停的甜蜜里,他们都有了隐隐的担忧。谁也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遇上这样的人。
起初的日子,依然是满满的甜蜜;到了后来,逐渐窥见了共同生活所要做出的付出与牺牲,然而也并未因此冷淡。
两人情感融洽,但生活并非如胶似漆,似乎各自都知生活的领域。
田起笙爱交有趣的朋友,晋西又是人见人爱的可爱个性,在廖星海和林陌琪的周旋中认识了小镇太多差不多同龄人,也算是成功打入了这里同性恋圈子,还去别镇参与了几次gay聚会。
田起笙和晋西都是吸引眼球的类型,田起笙外貌出众举止风流,常会有莺莺燕燕围上来;晋西其实颇有几分占有欲,立刻会上来宣告主权,初识别人晋西都是安静礼貌的模样,却天生有一种人群中心的气场,不过都知道他是田起笙的,大家都是过来与他交朋友,他很容易让人感到轻松又愉悦。
所以时间不长,这对cp都小有名气了,霜降年轻gay们一传十十传百,总有人争着通过朋友来认识他们。
这段日子田起笙以前混乐队攒下来的钱已然不多,无法再心安理得花销晋西,仿佛是个吃软饭的。
自己又喜欢玩儿,心想不如办一个给朋友们方便聚会的地方。
于是那段日子里,表面在喝酒玩笑里周转着,其实四方打探着消息,寻求着看有什么资源。渐渐内心有一个比较简易可行的计划。然而问题是资金。
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晋西,晋西立刻表示了支持。“这样很好啊!至少我们可以保持稳定了。”
提起稳定多么和眼前这个眉飞色舞的年轻人不符合,可是他毫无察觉,眉间闪动兴奋的神色,仿佛踮起脚尖就唾手可得,仿佛只要他一说,全世界就可以握在手中,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光呵。
他想自己的父亲毕竟经商,自己大概也是能学到几分的。笑了半天,他略略合拢嘴巴,注视着晋西,“那......我们就在这儿了,哪儿也不去,对吧?”
晋西略一噘嘴,边咧起嘴角便吐出一口气,“那要看我们彼此咯。没准哪天你又想去花石兮兮什么的了呢,难道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田起笙偏过头去,用左手托着他的侧脸,俯下身去给了他一个短促的舌吻,立即抬起头来在他身边轻声说,“我现在真是一点不想和你开玩笑。”
晋西微笑着倒在他的肩膀上。
田起笙抱着他,仰头望向门外郁郁葱葱的绿色街景,笑容甜美大声说话打闹的行人,以及绿色尽头蓝得要滴出水来的天空,感觉自己的内心一寸寸向外弥漫着,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