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宁昊拨开树枝靠了过去。

“我们看见这个山洞，好奇就过来了。”可卿往里探了探身子。

宁昊掏出电筒向里照，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你们啊，这种地方，还是小心点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就跟猫一样了！”他叹气，自己一个人真不知道能不能看住这两只好奇猫。

亦卿摸了摸洞口的岩石，仔细查看。

“看什么呢？”可卿凑了过来。

“在找有没有人写了‘到此一游’。”

噗，宁昊在身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对视，愣住了。他——会笑？

宁昊嘴角上扬，声音里笑意未减：“这里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也不是多难到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写字？”

“那可未必。”亦卿听闻撇撇嘴，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用力在岩石上一下一下划着，结果只是徒劳，划了几下，几乎没有留下痕迹。

“我来吧。”宁昊上前，在地上随手捡了个石子，一划，一道印清晰可见。

“说吧，要写什么？”他看着亦卿，眼神清澈明亮。

亦卿本来想写到此一游，结果看着他的眼睛，心猛跳了几下，一字一顿说道：“永、生、永、世。“

他一笔一划，写下这四个字。他的字很漂亮，凹凸不平的岩石也没有影响到字的美感。

亦卿突然泛起了小小的伤感，永生永世，没有相爱，没有伴随，没有任何的主语谓语，这四个字，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了，看来这趟没白来。”可卿发话了：“咱们至少给这个无名洞起了个名字，虽然不是盘丝洞，不是水帘洞，也不是什么洞，但这个永生永世，给它做名字也不错啊，永永远远存在于此，永不消失。”

亦卿听罢，心情见好。三人便一道离开。

三个人边走边玩，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宁昊找了片相对平坦的地方，支起了帐篷。

两个女孩子都饿得头晕眼花，坐下掏出食物就往嘴里塞。宁昊坐到她们的对面，开口道：“现在跟你们征求意见。明天是继续走，还是原路返回，换下个地方？”

两人意见一致，一路上风光不错就是太单调，所以要打道回府。宁昊点头表示了解，随后起身，收集木料开始点火。

吃了点东西，肚子不那么饿了，两人钻进帐篷，可卿便打开了话匣子。“昊一起来真方便，一路上要不是他照顾咱俩，估计咱俩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亦卿叹了口气：“不是他的话，我们是不会来这儿的。”

“也有道理。”可卿眨眨眼吐了下舌头，“那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亦卿撇撇嘴，“如果他不在，估计更开心。”

可卿凑了过来：“你俩到底怎么了？不正常啊。”

亦卿刚想否认，结果看见可卿的表情，知道不坦白她就别想安生，只好避重就轻，“还不是因为那次点名的事儿。”

“不会吧！”可卿听了嘴巴张的老大，“你是这么记仇的人吗？”

“那你，怎么会跟他那么近的？”亦卿想把话题转开，想来想去还是这么问比较有效。

果然，可卿听她一问，眼神放光，满脸笑意，开始讲她和宁昊的过去——

亦卿不想听，但是阻止不了声音传进耳朵，于是，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她知道了。

她对他一见钟情，为了认识他，她一个大一的女生，跟着研一的师哥师姐们上他的课，混进他的实验室跟着做实验，混了三年，借着人家毕业典礼，混了一顿散伙饭。

之后，她逮住了机会，他们……

亦卿以为自己心会很疼，但是出乎意料的，只是闷闷地压抑感。

她付出的一切，自己不曾付出，所以他选择她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

可卿还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亦卿低着头吃起东西，随着食物一起下肚的，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泪。

宁昊生起火，本打算去叫她们，结果站到帐篷外没等出声，便听到可卿声情并茂的讲述。

他心里一沉。

可卿说的那些，他也都是知道的。那个学期一开学，本来只给研究生上课的他，却发现教室里出现一张略带稚气的面孔。那张面孔他是认得的，双胞胎中的一个——却不是他有兴趣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