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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滚烫灼热(1 / 1)

 下午拍了几场不痛不痒的过场以后,就是爆破戏了。相比青夏的紧张,江景月却放松很多,甚至有些跃跃欲试。他看着青夏在爆破师和道具师前反复确认安全,便有些懒洋洋地说:“青姐,放松啦,刘导以前也拍过这种戏,从没失误过,你就当刺激一次好了。”青夏回头轻轻瞪了他一眼,柔柔的嗓音带着一点点嗔怪:“你觉得刺激我可不觉得,这是我第一次拍这种戏,又是真枪实弹,弄不好小命就没了”说着又转过身,朝爆破师傅鞠了一躬:“请您一定要保证安全”“放心吧青小姐,我做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出事的。”得到保证,青夏才略感心安,转过身向江景月款款走来。她穿着粉色的旗袍,踩着珍珠白的小高跟,头发被做成民国女子推波纹的样式,整个人显得娇俏妩媚,脸上却眉头紧锁。看她这副谨慎的样子,江景月笑着打趣:“青姐,你未婚夫要是看到你的这副装扮,一定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去!”“就你嘴贫”青夏听他这么说也笑了,心里的担忧倒是卸下一大半。

这场戏剧情是这样的:徐南书被徐家酒庄的商业对手林家雇黑手绑架了,绑匪要求徐家交出酿酒秘方和五十根金条。徐家的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联合大舅二舅坚决反对,导致徐老爷迟迟未做决定。徐南书被绑在一个放满酒坛的屋子里,绑匪见约定期限已过未有人来送钱决定撕票,他们点燃房子里的茅草后离去。尾随而来的程卿歌找到徐南书,解开他的绳子,徐南书拥着程倾歌奔出了房子,没跑多久房子就爆炸了。劫后余生的两人相拥着久久对视……

为了增强画面效果,导演刘麒决定在酒坛子里装上汽油而不是酒精。不过为了安全,茅草起火的那段他打算用电脑合成。也就是说,“茅草起火以后”房子并没有真正被引燃,而是在男女主跑出门口,藏在酒坛里的爆破点才会由远及近地被引爆,然后迅速炸毁房屋。之前有人专门计算过时间,等到离男女主最近的爆破点引爆,两人已经跑到安全距离外了。

试爆了六次,均通过了试验,接下来就是最重头的爆破了。

“南书!你没事吧”见绑匪离去,程倾歌慌张地跑进屋里,“我没事,快!快帮我解开,这儿马上就要爆炸了!”“嗯”程倾歌赶紧埋下头奋力解绳子。拉扯了半天,紧紧束缚的绳子终于解开了。“快,我们离开这儿!”徐南书搂着程倾歌快速往门口跑。

他们跑到门口,导演喊卡,让两人稍微调整了下,导演喊“一、二、三,跑!”两人刚迈开步子,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光瞬间包围了他们。江景月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一声凄厉的“啊”伴随着剧痛的感觉袭来,巨大的热浪推攮着他们踉踉跄跄地往前跑,跑了十几步,双双趴倒在垫子上。两人皆是一脸漆黑,江景月后背的白衬衫已烧成了焦脆的布条,青夏的打着发蜡的头发乱蓬蓬的,旗袍残破不堪,痛苦凄厉地哭叫着。所有人都着了慌,导演高喊“灭火器灭火器!”这才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抓起灭火器对着青夏一阵狂喷。而几个探江景月班的粉丝也奔过来,手忙脚乱地围着他,他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水,水……”这时才有人抱来桶装水,哗啦啦地淋在江景月身上。

随后片场乱成一锅粥。不久,救护车来了,只能躺一个人。江景月腿部尚能动弹,他吃力地说“给,给青姐躺吧……我再等等……”救护车拉着哭得昏天暗地的青夏走了。

大家看到他焦黄的背部皆是深吸一口冷气,而刘麒也意识到接下来面临着多大的麻烦。他听得很清楚,本来逐次爆炸的五个爆破点竟然同时爆炸了,这肯定是爆破师那儿出了问题。不过这会儿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两位主演都严重受伤,消息传出去后舆论肯定得让他焦头烂额。

第二辆救护车迟迟未到,经纪人小杰再也等不及了,愤怒地丢下一句“我去开车”就去找车了。

在小杰的搀扶下江景月坐上了车,他不敢背将靠在靠垫上,害怕背会与靠垫粘连在一块。在这个时候,他还保持着难得的清醒。他异常艰难地对小杰交代:“我受伤的消息,通知我爸就行了……先不要告诉我妈,她,她肯定受不了。” 喉咙沙哑得吓人。小杰看着他的脸,眼睛一酸,低下头“哎”了一声。江景月看他这样的反应,心陡地下沉。他侧了侧身子,费力地往后视镜里望了望。

那张脸,说面目全非也不为过!整张脸比平时红肿得大了一圈,面色漆黑,眼皮撑得老高,之前清秀的双眼皮和卧蚕已不复存在。人中那儿,嘴唇几乎与鼻子连在一块儿了。看到自己这幅光景,他脑子突地出现两个字——“毁容”!毕竟年少,无边的恐惧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过来,他突然很想要父母赶到他身边,对他说“不会的”。

“不会的,不会的”躺在寂静无人的病房里,他心里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身上的疼痛让他一分钟也睡不着。

约摸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江景月被推入普通病房。

被推进普通病房没多久,江岳和陆琴就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些亲戚朋友。陆琴泪眼未干,才见到他,就趴在床前止不住地哭起来“小景,小景…这是受的什么罪啊…我就说了不要当演员…”江岳轻轻地拉过妻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孩子需要休息,你这样会更让他难过,别哭了。”目光却沉痛地望向儿子。江景月歪着头,他想起自那天父亲穿着隔离服在重症监护室看望他以后,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父母了。此刻,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觉得母亲哭得沙哑的嗓音让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他知道母亲很脆弱,此时他只能忍着剧痛安慰妈妈,“妈,没事的,我会好起来的,不要难过了。”

在二十二岁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前面二十一年的时光,他活得相当顺利,用母亲陆琴的话说就是“从没让他磕着碰着”。他家庭殷实,从小口袋里的零花钱就比其他小朋友多好几倍,父母给他购置的衣物也专挑顶好的牌子。江岳是位儒商,穿行于苏粤两省之间做水产生意,闲时爱聚三五好友打高尔夫,钓鱼,吟诗作对。母亲陆琴亦知书达理,温婉大方。托父母的福,江景月生得一副好皮囊。他的黑眼珠比一般人要大,又极亮,让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鼻梁高挺却又线条柔和;嘴唇随了母亲的广东血缘,饱满厚实,不似小说中常描写的薄唇寡情之相;身材也是极有型的倒三角:腰腿细长,肩瘦宽而不纤弱。不仅如此,他还拥有一副令人沉醉的好嗓子,往哪儿站,都是自带光源的存在。他从小在孩子们的追随和围绕中长大,对学习兴致不高,喜欢音乐和表演。刚入大学,在迎新会上唱了一首《真的爱你》,一下就秒杀了一大批学姐,之后情书礼物没断过,还顺利当上了学生会的文艺部长。彼时热门的选秀“Hello Boy”在青年群体中讨论度很高,江景月自己也看了几届。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参加了,没想到竟然凭高人气一路过关斩将来到前十名,最终被节目的主办方星空传媒看中,成为一名签约艺人。

出道后的两年,他一直不敢松懈,在这新人辈出的娱乐圈,稍微停滞就可能被后起之秀给压倒。从不知疲倦地赶各种通告,到出唱片、代言,再到接戏,一步步展现自己的价值。公司高层都很喜欢江景月,因为他性格温和,很听话,又给公司带来了可观的利润。渐渐的,公司力捧的中心从原来的一哥梁光,转移到了他身上,还为他单独分配了经纪人小杰。小杰很忠心也很有能力,利用人脉为他尽力争取各种资源。江景月的父母原本对他进入娱乐圈颇有微词,但看他把赚来的钱留足花销后悉数上缴父母,又没有染上圈内的各种不良风气,便也没再多说过什么。

虽没染上什么不良风气,但长期处于镁光灯的曝照下,粉丝的追捧中,日常共事的都是帅哥美女,江景月无可避免地有些轻飘飘和颜控。一次慈善晚会上,他遇见了现在的女友蓝田。蓝田也是一名演员,更是个标准的大美女。一双杏眼,瘦瘦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一头浓黑的长发,高挑纤瘦的身材,走起路来万种风情。

而此刻,蓝田正趴在他的病床前,全无昔日的神采,哭得形象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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