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走!”
“你明天会来么?”
“不许走!”
“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
“我唯一的目的是想你也爱我,你会爱我吗?”
“我死了,你就爱我了,对吗?”
“好!”
“等我死了,把它刻成我的模样,好吗?”
……
记忆如洪水决堤,段弦恍然才发现她记得那个人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那样清晰镌刻在脑海里。她突然就慌了,抓着小木人,夺门而去。跑到客厅里随手抓住一个人,“快带我去司冶家,快点!”
被她抓住的由树曜一头雾水,“姐姐你怎么了?”
“快带我去啊!快点!”段弦乞求的紧紧抓着由树曜的袖子,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好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由树曜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段弦,一时也惊了,只好拉着她往外走。
半个小时以后,终于到达了司冶家。
天空飘着雨,在清晨的阳光里摇曳。
段弦下了车就往大宅里冲,看到司冶雾的时候,一把抓住他手,“他在哪?”只有三个字,足以表达她的意思。
司冶雾又如何不明白,眼底的黯淡一览无遗,却还是领着她去了司冶昔的房间。
段弦终于看见了那人,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个房间里。那人像个孩子一样睡在床上,嘴角弯着笑意,眼眸轻合,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段弦坐到他身旁,第一次抚摸他的脸,从眉毛到眼,从鼻翼到嘴唇,精致如瓷器,冰冷毫无温度。曾经让她日夜梦魇的就是这张脸,让她恨到骨子里的就是这张脸。
“西鲁,你又在捉弄我吧!”她喃喃自语,“失忆被我识破了,这回玩装死,是么?”
她得意的笑着,像是再次识破了他的诡计。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混蛋!给我起来,想以这样的方式抹去你对我的伤害吗?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给我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你凭什么去破坏我平静的生活?你凭什么把你所经历的痛苦加注在我身上?你凭什么连死都不放过我啊?”那一声声怒吼,宣泄着她心底最深的怨恨。
司冶雾站在她不远处,像个傻子一样站着,呆呆的看着那伏在床边怒吼的人。那曾是他深深爱着的人,如今终于爱上别人了吗。他心如刀绞,不知道是因为唯一的弟弟死了,还是心爱的人不再爱他了。
而门口站着的由树曜,满眼震惊。死了?怎么就死了,他还来不及去揍那人一顿,还来不及把那人绳之于法,怎么就死了?
再外面的长廊里站着一身黑衣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嘲笑。她的嘴唇张合,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愚蠢!”然后转身离去。路过楼梯口看见与她五分相像的另一个女人时,突然自嘲的说,“爱情就像个圈,你追我赶,永远没有尽头。你以为嫁给司冶雾就能守护得了他吗?他不爱你!他连死念着的都不是你!”
辛桐悦子满脸苍白,扶着栏杆的手,死死握住。半晌才说,“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呵,只有掌控全局,我才不至于像六年前那样一败涂地。哦!我忘了告诉你,老头子被我气得住院了,你有空回去看看他吧!”辛桐欣子漫不经心的说完,回头最后扫了一眼那个敞开的房间。在心底悲凉的说了一句:西鲁,你解放了!你也赌赢了!可惜你死了!
那一天所有的往事,所有的爱恨,所有的恩怨,都随着司冶昔的死定格了。
后来,司冶雾和辛桐悦子结婚了;由树泠也结婚了;辛桐欣子再一次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那个故事里的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轨迹。
一个月后,在几千米的高空,段弦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她的耳边塞着耳机,低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等你来世来爱我……”
这世上有一个人,你也许不爱他,他却因你而死。于是,你记住了他一辈子。
这世上有一个人,从生至死只是希望你多看他一眼。
这世上有一个人,他为你放弃了仇恨,放弃了尊严,放弃了所有,只是因为爱你。
可是后来的你再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他在你的爱情里地老天荒,在你的生命里璀璨如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