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归时不归鸟

是夜，大雪纷扬。白鹤停在窗沿上，透过窗棂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雪花就像夜色中起舞的精灵，飘飞着一点点旋转着落在窗台上，渐渐的就在木质的窗台上积起了浅浅一层雪白。

白鹤向来不睡人的房间，也从不屑住十六夜命人专门为它打造的金鸟笼，它不是鸟，而是个妖怪。因此犬夜叉和十六夜从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睡觉，虽然犬夜叉邀请它与他同住一个房间，但白鹤从来不爱去。

“殿下，你来了吧。”

白鹤忽然拍着翅膀飞出去，停在雪地里，对着庭院里某处角落低声说了一句，冰冷的雪落在羽毛上，白鹤呵了口热气看着那片黑暗，然后就看见银发的犬妖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整个身上都已积了浅浅一层白雪，显然是站在雪里很久没有动作过。

“白鹤。”

杀生丸低头俯视着小小的白鹤，惯常的朝它伸出左臂，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白鹤会意，扇着翅膀飞到犬妖的胳膊上，跳着就滑到了杀生丸的左肩头，白鹤伸长了脖子像是在伸懒腰，然后缩进杀生丸的银色长发里。高贵的犬妖一仰头，化作一团绿色的光芒，一下就消失在了庭院里。

直到飞行至某个深山，光团化为人形，高大的犬妖动作优雅的停在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的雪地上，白鹤从他头发里钻出，站在他左肩上抖了抖羽毛，啄了啄翅膀处凌乱的绒毛。雪太大，高速飞行简直要吹迷了眼睛。

“殿下，好久不见。”

直到确定自己的羽毛不再凌乱了，白鹤才抖抖身子转过脸看向杀生丸，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是与犬夜叉交谈时截然不同的温柔。

杀生丸默默地侧头看了看肩膀上的白色一团，移过视线平视着前方，声音冷冷的，似乎对白鹤有些不满。

“你就这样同我讲话？”

白鹤一愣，看着这位殿下俊美的侧脸，眼神停在前方就是不往自己这看，声音中罕见的是对它的不满。白鹤有些迟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形态确实不怎么合适。

或许是嫌弃自己原来的身形太大，白鹤现在的身体是缩小成白鸽那般大小的，因此站在高大的犬妖肩上简直就像是一个布偶，杀生丸要跟它说话，就必须一直侧着脸才行。

白鹤抖抖翅膀飞下来，闭上眼睛，白色的光芒笼罩了白鹤整个身体，杀生丸直直的看着那团柔和的光芒，眼神不闪也不躲，似乎笃定那光芒不会对眼睛造成伤害似的。等到光芒散去，一个身高只到犬妖胸前，看起来貌似人类一样浑身裹着白色羽绸的银发少年就站在了杀生丸面前。

看着面前白鹤化作的人形，杀生丸皱了皱眉。

“你怎么还没去掉翅膀？”

白鹤一怔，动了动背后的肌肉才察觉到背后翅膀的存在，转过头不以为意的看着自己背后没被去掉的翅膀，扑扇了两下抖落了飞上去的雪，才毫不在意的开口。

“妖力不够吧，反正我又不经常化作人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背过手去笑吟吟的看着仍旧皱着眉的杀生丸，换了一副无比天真的表情，歪头浅笑。

“而且你不觉得我背着翅膀，就像人类所说的天使吗？”

杀生丸依旧是皱着眉头，看着少年微笑的表情没说什么，转过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身后的少年急急的迈步跟上，走在杀生丸身体的左侧，看着这位殿下貌似不是很开心的侧脸。

“殿下，怎么了？”

“带你去修炼。”

犬妖硬邦邦的扔下五个字丢给一脸呆滞的少年，白鹤一下僵在原地，看着杀生丸头也不回的走入黑暗里，虽然内心不愿意却还是迈着急促的步伐跟了上去。大概是因为极少化形的原因，少年的步伐有些凌乱，呼吸也不能很好的换气，因此要跟上杀生丸的步伐还是有些困难。

“殿下，殿下，你等等我……”

少年有些不满了，看着前头认准了前路就绝不回头的高贵犬妖，独自一人在后面生起了闷气，然而下一刻却发现前面那人的步伐慢了下来，似乎在等自己跟上去一样，白鹤随即就轻轻地笑了，迈步紧紧的跟在了杀生丸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