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令人想入非非。
况且,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只顾傻笑喝酒的青年。
但无可奈何的是,这青年英俊潇洒,优美的脸型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令人神往。
一个人只往嘴里灌酒,灌了一杯,勉强一笑,强劲有力的手掌又搓一搓,再灌一杯。另一个人只端端正正地坐着,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酒鬼。而她的目光如有神灵,仿佛是一股源源不断的活泉,美得极致。
“好酒好菜,你这酒鬼,真不是个东西,有了好东西都不与好朋友分享。”
外面传来的一阵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一个人缓缓迈着步子走进来。
“麻婆豆腐,钵钵鸡,翘脚牛肉,乱炖馄饨,好菜!”那人丝毫不顾庄涵的满脸黑线,紧靠花水灵坐下来。
“喂,死吃货,你不躺在床上好好养伤,跑出来做什么!”庄涵朝着徐帆说道。
“在我神情迷离之际,忽然我梦见了一个天仙在我眼前跳舞,她那醉人的舞步,迷人的身姿,令我心所向往,醒来一闻,好香!我就过来了。”徐帆找了一双筷子,挑起一块麻婆豆腐,缓缓放入口中,那麻味、辣味、咸味、葱油味、一并散开,充斥在整个嘴里,不需牙齿咬下去,只一泯,那豆腐就化开成一摊雪似的,吞入腹中,回味无穷。
花水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将内心中那股轻蔑之情牢牢压制住,但仍有些溢于言表,弯起嘴角笑道:“这位阁下当是前任太子吧?”
徐帆把筷子放下,笑道:“这豆腐真如这位姑娘,想必姑娘定是豆腐西施了。”
花水灵用眼睛斜瞟他一眼淡淡笑道:“何以见得?”
“因为一样的火辣呀。”徐帆拍手笑道。
花水灵倒不生气,也拍手笑道:“的确,小女子都如此火辣,阁下怎能如妇人孺子性格呢?想那皇帝圣上肯定不是个妇人孺子。”
庄涵很担心戳伤了徐帆的伤疤,却没想到徐帆连声大笑三声,拿起酒壶,就倒了一杯。
“你身受重伤,不要喝酒。”庄涵夺过徐帆的酒杯道。
“好,反正有菜有肉,不喝酒也罢。”徐帆叹一口气笑道。
“这位小姐是花府的千金,我的发小。”庄涵替徐帆介绍道。
“其实你不用介绍的,我认识她。”徐帆啃着钵钵鸡,两边嘴角都染红了辣椒。
说来奇怪,北方人鲜有吃辣的人,每日喝一大碗酒、啃点白膜也就应付过去了,而徐帆偏偏喜欢辣,越辣越好,无辣不欢。
“不知阁下在哪里见过我?”花水灵一双眼珠有了神般骨碌碌直转。
“我见过你,你却未见过我,告诉你,你也记忆不起来。”徐帆嘴里仍在回味着钵钵鸡的麻辣之味,筷子却伸到了爆炒腰花之中:“说来奇怪,这桌菜像是替我准备似的。”
花水灵双手抱腹,笑道:“原来阁下也如此喜欢吃辣。”
刚伸出去的筷子搁在半空中,徐帆硬生生地拉回来,使劲咽了一口一嘴的鸡肉,讪讪而笑,匆忙中喝下两杯茶水,却不料竟给呛的咳嗽起来。
花水灵一脸雾水,一尘不染的脸上露出一个疑惑。
庄涵自然明白徐帆心底在想什么,立马白了一眼他,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狠狠低语道:“吃吧,看不噎死你。”
“阁下方才说见过我,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也能回忆的起来。”花水灵淡淡道。
庄涵心里一嘀咕:“这小子,对付女人还真有两下子。”
“扬州,听说扬州是花府的故乡。”徐帆放下碗筷,有些顾虑,但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扬州,花水灵听见这个名字如同见了亲人般开心,居然笑起来,这个笑容不同平常,可以看出,这才是自心底自然而然发出来的。
许久没有听说过的名字,突然被人提及,花水灵心底里十分开心,问道:“如果阁下在扬州见着我,那的确正常不过,但阁下在扬州做什么呢?太子日理万机,想要出京恐怕不是易事。”
徐帆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仿佛那茶杯有千斤重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沉默片刻,忽然笑道:“扬州繁华似锦,烟卷翠帘,更是有无数名妓,真乃人生美妙之地呀。”
庄涵不知徐帆此番话是何意,但他知道,花水灵已经生气。
“呵,原来阁下丢下公务,跑到扬州享受去了,想必很舒服很畅心是吧?”花水灵冷嘲热讽,站起身来:“涵哥儿,今日就到这里吧,改日来访。”
庄涵慌忙起身,想要挽留,但看见徐帆玩世不恭地坐在那里,也只道:“花妹妹,权当这小子说的话全是屁话,别往心里去,改日我也到花府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