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有可能!
夏休前的最后一次大统考,周子誉非常善良的把我们俩抓到一处给我们画重点还把他押的题跟我们分享。我们两个见他这么热情,只好也打点出几分热情去背背抄抄。
没想到,居然连跳两级,直接就分去东角念书。东角是我们东斋最高级别的班了喂。走出集贤殿,我看见周子誉微笑着在阶下等着我们。
秋阳温软,点点落在少年的眉睫上。风扑着他直裾的下摆,一动一动的,青色发带也调皮的垂落在肩头。他就那么安心的等待着我们,一副不惧流年的样子。
那画面多年后我仍旧记得。
看样子,他虽然为了我们俩没去成北斋的圭室,却也没有打算放弃好好进学,甚至要带着我们俩一起天天向上了。
多年后,我之所以还能有那么一点学识才情,不得不归功于周子誉的循循善诱步步为营。翻白眼。还有皇兄的棍棒教育。
我一直默默的在想,不是我不够聪明,真的是我身边的这群人都太聪明,才衬托得我有点笨笨的。由此也更显得屈玄琳的可贵。
“快走!”我拉着屈玄琳快步向周子誉跑去。
*****************************************************************
把头上束发的青色带子换下,拿起学侍端着的木托盘里的银色带子,然后再跟琮尾的一群熟人们告别。屈玄琳,周子誉还有我和另外几个同窗一起抱着书袋走出教室。
路上又跟那几个告别,我们仨在隔壁几个班的学子诧异的眼光和小声的议论中走进了东斋最高级别的班,东角。
我想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
没办法。少年段的学舍都是用四面八方的星宿命名的。
到了东角,离皇兄他们的北斗就只隔了一个拐角,再过去两个班。不过,从东斋到北斋,没有真才实学是不容易晋升的。所以我才不担心自己会跟皇兄同班。
周子誉就难说了。如果他不带着我们,倒是很有可能拼一拼。
安排好座位以后还有一点休息时间。我们仨一起在走廊上放风。
周子誉站的端端正正,我和屈玄琳则像没有骨头一样的趴在阑干上讨论我们夏休的各种趣事。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我撞了撞默默凝视着北斋方向的周子誉。
“喂,周子誉,你下次不要再故意空几题不做,轻松松就去北斋啦。”
周子誉听了微笑着摇头,“并非如此。我是在想一个有意思的人。”
“有意思?”屈玄琳和我立刻来了精神。
“谁呀谁呀?”我催促。
周子誉温润一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注意一个叫贺蓝莲的人,几次都是北斗的第三名,既不再高也不再低。”
我兴致顿时烟消云散,“这有什么意思?”
贺蓝莲,嘁,不就是皇兄么。贺兰是皇姓,他不得不改一改再来混。而满京城就我一家姓郁,所以我也不得不改。
“这个人有病吧?”屈玄琳直言不讳。
我向他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勇气可嘉!
虽然他那个时候不明真相,但是他后来知道真相以后对皇兄也从来没有刻意的客气过。这本来就是屈玄琳最可爱的地方。
周子誉笑笑,“你们不知道,在北斗那样的地方,能每次都保持同样的成绩,比每次都拿第一还难。可见这个贺蓝莲不仅学识一流,还并不想出风头。不想出风头,却也并不想一点也不出风
头,便用了这种方式来暗示自己的实力。”
我撇撇嘴,啧啧道:“所以他就是这么一个阴险狡诈又纠结的人。”
屈玄琳点头附和。
周子誉微笑道:“怎么佑章你很熟他吗?”
岂止是熟?
我笑说:“整个国子学哪里有我不熟的人?上到文院士,下到茶水房的小董,我哪个不熟啊?”
屈玄琳揭穿道:“起风了,小心闪到舌头,俞佑章。”
然后我开始在走道上追杀屈玄琳。他哈哈的边笑边躲,银色发带在风里飘扬,一如我们那时候的少年时光,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