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锦”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她问:“陈皮阿四和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呵呵,呵呵呵呵呵……”白袍人又笑了起来,然后仰天狂笑,黑夜中真的像夜袅一样。
吴邪想,难道他不怕被别人发现吗?他不是要配合闷油瓶尽量隐藏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吗?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大声?
他感到闷油瓶捏了一下自己的手,便忙集中注意力再望过去。
“你真的想知道吗?”白袍人笑着摇头,“我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的话,会影响你执行任务的。”
“再大的事,有这个大吗?”“陈文锦”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充满了悲哀,她看了一眼手心的小纸包,“你但说无妨,我就想知道而已,该做的我还是会去做。”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可别告诉老爷子说是我说的,不然他老人家会不高兴。”
“可以。”
白袍人深吸了一口气,慢幽幽地说出了一句话:
“陈皮阿四有个女儿叫陈文锦,也就是你现在扮的这个人。至于你,你和陈文锦长得很像,那是因为你是她女儿!她和吴三省的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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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
吴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个答案如此狗血如此可笑如此的戏剧化,却是之前他想过一万种可能里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种。可是现在听上去却是无比的真实,仿佛再也没有比这个理由更能解释眼前的一切。且不论陈皮阿四为什么会对着她老泪纵横,说自己是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光是自己对她莫名地产生亲近之感,一眼之下就不顾一切地认了她,也不理会胖子小花小哥的置疑,还是一个劲地维护她,即使在刚刚那一刻,他都无法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随时会对自己有危险的女人产生任何的敌意。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亲情,如果白袍人说的是真话,那眼前这个女人,是姓吴的,他的亲堂妹!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吴邪,就连那个假扮陈文锦的女人也愣住了。她似乎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答案,呆呆地看着白袍人,过了好半天才摇头道:
“不可能的……”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我已经回答你了,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白袍人挥了挥手,“对了,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话,对你的任务不会有任何影响,你随时候命,我会来找你的,注意别露出马脚,你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重要。”
“不!我不相信你!我绝不相信!”她摇着头,大口喘气,“我绝不相信……老爷子不会,不会让我去害我的亲人!……不可能……啊!”
最后一声“啊”是带着难以形容的痛苦喊叫,而随着这一声大喊,她已经抱住了头,整个人一扑,扑倒在了地上。
吴邪被她吓了一跳,勉强地镇住心神,却发现她已经整个人蜷成一团在地上满地打滚,发着似哭似嚎的叫声,身体完全痉挛了起来,手脚剧烈地抖动着,就像发羊癫疯似的满嘴都是白沫。
“你……你……”她断断续续痛苦地喊,“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啊!好痛!救命……”
白袍人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蜷得像一团麻球般的身体,不带一丝音调地说:
“因为你任务执行得很糟糕,老爷子十分失望,他说,他不想再见到你了。”
吴邪觉得此时自己不冲出去是不行了。
万一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三叔女儿的话,自己再见死不救,到时候死了都没有脸见吴家列祖列宗,说不定还会被三叔那个老小子狠踹一顿。
所以他咬咬牙,刚想冲出去,却被张起灵一把拉住了。
他低声说,“我先出去,把那人制服,你再出来救人。”
“好!”
张起灵便往旁边走了开去,他怕藏身地引起对方怀疑,特意走到另一个地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那个白袍人已经弯下了腰,伸出手,不知道要对地上的“陈文锦”做什么。但他的手还没有伸下去的时候,张起灵已经冲了出去,飞快地按上了他塌斜的肩头。
照理来说,他的手明明已经碰到了对方,那么就算是粽子也是绝对逃不过的,何况是人。那白袍人似乎知道他会出来一样,身子很灵活地就往旁边一闪,他的动作快,张起灵比他更快,手指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那是绝无可能逃脱的机会。
但万万没有想到,手指一碰到那人的肩膀,他就暗自一惊,因为手上接触的根本不是所谓的人的肩膀,而是一个又硬又冷类似金属的圆形硬片,而且还滑不溜秋。他手指一勾,竟然没能完全抓住,那人就已经闪身跑了开去。
只见白袍人头也不回地冷笑了一声,便飞一般地朝着林子深处跑去。这身法,这速度,让张起灵陡然升起一股熟悉之感,他马上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他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白袍人一路狂奔,用飞一般的速度在夜晚的林中穿梭,张起灵紧紧地盯着他不放,并且很快缩短了距离。
直至他们之间仅相差了十几米。那白袍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了头。
“好了,不用追了。”他突然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