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就静静地吃着饭,偶尔互相帮忙夹菜。
夜深时分,林清浅悄悄走到母亲的房间,偷看母亲睡觉的身影,见房内黑暗,且传来林母低低的鼾声,林清浅垂着眼,动动嘴角:“妈,对不起!”
说完,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屋子。微亮的月光照在大地上,连地上的碎石、沙子都染上了月的银色,那一掀落入荆棘灌丛的黑影颇为孤单和黯然。
在林清浅走后的屋子,瞬时掌亮了橘黄的灯火,林母静静地立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幽暗的路面,即使林清浅的身影已然消逝望不见了,可林母还是望着,那双透亮的眼里面,突然涌起了蒙蒙的湿气。
除了去学校,林清浅还没有真正出过远门,可何况还是去国外,对于之前的他更是不可想象。
可是,他违背不了自己的心,一想到男人可能会身陷不测,他就突然陷入无尽的焦虑和害怕,他无法想象假如真的有一天,那人不在了,不会再用那样炯炯的眼神盯着他,他会如何?人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和他炽热的温柔,就会上瘾,想要更多,无法摆脱。
还在想着,林清浅已经到了飞机场。
售票员告诉他,他很幸运,还有最后一班通往美国的飞机。
林清浅踌躇了一阵,将积攒了好久的钱递了过去。
等坐上了飞机,林清浅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一个人孤身去国外,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请您戴好安全带,飞机现在开始起飞!”
没有时间再害怕,也没有机会去退缩,林清浅闭上眼睛,感受飞机起飞,冲入云霄的强烈震感。
在机舱里,林清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有一天去找那人了,紧紧闭着眼,将左手扣入右手心里面去。
张天烈,等着我,不要有事。
林清浅在心里祈祷。
那一夜的狂风暴雨差点让他承受不下去,先是奶奶去世,再者张天烈受伤被送到美国,如果那人真的有什么不测,他还能够坚持下去吗?
不知什么时候,飞机到达美国洛杉矶机场。
林清浅背着书包,站在宽阔畅朗的飞机场上,一时不知道身去何方。
这才想起手机,拿出了,毫不犹豫拨通男人给他留下的号码。
“嘟嘟--”
“嘟嘟--”
拨了好几遍,都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直到现在林清浅才察觉自己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还没有和男人联系好,甚至手机都还没有拨通成功,他就已经擅自决定,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林清浅一会望望飞机场的四周,一会发呆,他这样不同寻常的举止很快引起了飞机场工作人员的注意。
“hello!”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保安走了过来。
见林清浅一双乌黑的眼,漆黑如墨的头发,黄皮肤,个子矮小,标准的中国人形象,不由露出了满口的白牙。
“what I do for you?”
见到有人来搭讪,林清浅一时傻了眼,虽然都接受过十几年的英语教育,但到真正派出用场时,林清浅还是不知所措。
那个白人保安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
林清浅在脑海里努力拼凑着单词,“Yes,I want wour help,I want to look for a person--”
见林清浅这样结舌,那白人不禁笑了出来。
“嘿,不介意我说你们的中文吧?”
这次换林清浅傻眼了。
“你、你会讲中文?”
那白人笑得灿烂,八颗白牙闪闪发亮。
“你想要找什么人?”
“我找--”林清浅刚要说,突然那白人男子被人叫了过去,林清浅只得等在原地。
白人男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便装。
“怎么样?酷吧?哈哈,对了,我叫汤姆,你叫什么?”
这样就能遇到好心人士,林清浅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感动。
“我叫林清浅。”
“林清浅?好听的名字哟!”
这么一来一回之下,林清浅选择跟那个叫汤姆的白人走,选择以最快的途径找到男人。
“我想要去警察局,可是--”
林清浅刚才已经跟汤姆说过自己要去的地方了,可是车开了好长时间,地段越来越偏僻了。
“别着急嘛,怎么样?要听什么音乐?”
“我不要听音乐,你让我下来吧。”林清浅着急了。
“到这里了,先进去坐一坐吧,好不好,天都这么黑了,你也没地方去是吧?”
汤姆转过头,露出了个让林清浅害怕的笑容。
“走吧。”
汤姆绅士地为林清浅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