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么电话？不打！”

“我说你个老头子，父女就是应该亲近一下，打个电话怎么了。”奶奶瞪一眼爷爷，对他那幅凶神恶煞似的样子见怪不怪的。

“乖乖，没事儿。别管其他人做得对不对，但我们不可以被别人挑理。啊？”

“哼！”爷爷端着茶杯往外走。

“你个老头子，你跑哪儿去？！”

“找老郭下棋！”

“回来！把垃圾拿出去扔了。”

然后气哼哼的爷爷又折回来乖乖的接过奶奶递过去的垃圾袋，气哼哼的出门。

我：= =

这辈子爸妈还是离婚了，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看着他们真的从离婚事务所出来的时候，我反而松了口气，还好，大家都年轻，还可以再组建家庭。

我记得上辈子似乎也在那个时间闹过，因为影响很深，所以长大了都还依稀记得爸爸流着眼泪问我是跟他还是跟妈妈，我记得我说想跟妈妈。不过上次是在我已经读完大学都已经参加工作后才离婚的，一直到我到了这里，两个人都是一个人。我总是很担心，因为我是独子，万一他们年纪大了有什么事情又不在一起，我该如何第一时间赶到照顾他们。

所以当他们说要离婚的时候，我点了点头，说要跟着爸爸。上辈子爸爸说得对，要是我跟着妈妈，她再嫁会比较困难。他们都应该再组建家庭，有自己的生活。而我，里子里已经是个快30岁的成年人了，根本不需要谁专门照顾。

刚好那个时候爷爷奶奶说要把我接回C市去，反正家里的小一辈都是丢给他们在带。只有我，除了过年放假才回去之外，都在R市。

这三年里，他们都再各自婚嫁，有了自己的宝宝，其实我还是很失落的。虽然每月还是会定期把钱打过来，但是电话和联系却越来越少。从以前的每天电话到每周，一直到现在也只有过节才会来电。

爷爷会生气，一个是觉得爸妈对我的关系不够，一个就是爸爸现在的另一半并不是很待见我。

流水声从厨房传过来，电视里正在放周星驰演的活佛济公。我拿起电话先给妈妈打了一个。

电话声响得有些久，在我想挂的时候才被接了起来。一入耳的就是小孩子的哭闹和妈妈的安抚声。

“喂？乖乖啊？放假了吗？”妈妈一边冲电话里喊，一边对旁边的小孩说别抢别抢，妈妈在跟姐姐说话呢。

“恩，放假了，妈。怎么哭这么凶啊。”我在这边听着，感觉都已经哭得撕心裂肺的节奏了。

“哎呀发烧了，正准备带他去医院呢。乖乖啊，妈妈不跟你说了，我先带你弟弟去医院了啊？”电话里有不断在催的喇叭声。

“哦，行，那你先忙吧。”

“我回头给你打电话。”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再见，话筒里就传来嘟嘟声，我望了望电视里的情景，正演到伏虎拿着降龙的扇子追下界帮忙，谁知道自己投错胎，被一个老奶奶给生了出来，而原本怀孕的媳妇却生了把扇子。

我跟着电视里的情节笑了会儿，然后跟爸爸打电话。

这次接得蛮快，但是传来的却是女声。

“喂？”

“咦？！啊，朱阿姨五一快乐。”我有些诧异怎么是朱阿姨接的，她是护士长，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在医院里的。

“哦，苏折啊。”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冷淡。“我们一家正打算出去玩，刚你爸爸带着我们乖乖下楼了，我也正准备出门。”

“哦哦……这样，那你们玩得开心点，麻烦你跟爸爸说下我来了电话。”我们一家，我们乖乖。每次听都觉得有些委屈。

“好的。”话筒里停了一下。“苏折啊，你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缺钱了？”

“……没有，就是放假了，给你们打个电话。”

“这样。”对方向是在考虑怎么开口。“苏折啊，你爸爸其实现在特别忙，你要是缺钱了就跟爷爷奶奶说，他们会转告我们的，我怕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没接到那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我盯着电视，降龙投胎的那家人都被降龙气死了，搞笑的场景配上悲凉的音乐就像个荒谬的闹剧。

“苏折，我们这次出去是去香港玩，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我们回来的时候带给你？”轻快的语气从电话里传来。

“哦，不用了，你们玩得开心点。那我挂了，朱阿姨再见。”

“行吧，我们也赶时间，五一快乐啊苏折。”

“恩。好的。”

挂了电话，半躺在沙发上看活佛济公，最后快睡着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九世乞丐说自己有钱了要买个房子，然后自己蹲门口行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