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思索着,便听芬格尔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道:“那你应该知道那次行动的结果。”
“嗯。”
芬格尔看他一眼,声音平淡:“我女朋友,就是执行小队的专员之一。”
尽管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芬格尔说出这句话,恺撒还是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沉重。
芬格尔在守夜人论坛一直是人人喊打的贱人,但也曾有人说过,他当初是最优秀的a级,是执行部的王牌,尽管大家都不信。
可现在看来,或许那并不是谣言。
能轻而易举拿下帕西只是衣角微脏,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而且同样身为有女朋友的人,恺撒无法想象诺诺若是因为家族的一纸调令,直接葬身海底,他会做出什么。
光是想想,都感到一股窒息的痛苦。
可芬格尔确实切实经历过这一切,且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之一,便是加图索家族。
“我很抱歉。”恺撒不是为家族的过错道歉,只是为重新挑起芬格尔的痛苦感到抱歉。
芬格尔嘴角扬起,耸了耸肩道:“你跟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而且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表现的好像很豁达,仿佛已经将那件事放下,但恺撒看着他那双在乱发下依旧清澈深不见底的铁灰色眸子,就知道他心中依旧藏着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而且,芬格尔刚才只说过去很多年,没说他已经放下了。
也只说不关恺撒的事,但没说不是加图索家的错。
芬格尔这么多年表现的如此正常,甚至甘于扮演一个滑稽的废柴,其心底压抑的怒火与仇恨,恐怕早已超出了常人的想象极限。
他不将火迁移到恺撒身上,已经是十分恩怨分明了。
恺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等他开口……
“叮!”
一声清脆短促的提示音从手术室内传出,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恺撒和芬格尔同时一愣,都将目光投向手术室大门。
只见大门上的指示灯已经熄灭。
这么快?!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讶,毕竟从刚才路明非和绘梨衣进去到现在,总共加起来还不到十分钟!
恺撒原以为这般一听就知道难度高到爆炸的手术必然耗时漫长,且过程惊心动魄,心里已经做好了等待数个小时的准备,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真就是小手术啊?!
芬格尔倒是还记得路明非说的那句,望着气密门发出轻微的泄压声,缓缓滑开。
路明非和绘梨衣手牵手走了出来,前者表情轻松,仿佛只是在化学课上做了个趣味小实验。
后者小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小脑袋时不时回望手术室内,似乎有点好奇。
“结束了?”恺撒有些难以置信迎上前,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路明非点头:“搞定,人已经醒了,状态看起来不错,进去看看吧。”
恺撒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又看了看同样没什么波澜的绘梨衣,满肚子的问题卡在喉咙里。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对诺诺和李嘉图的担心占据了上风,压下心中的万千疑问,跟他道了声谢后快步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并非恺撒想象的那般,有医生护士和干净整洁的无菌环境,血迹斑斑的手术台和明亮的无影灯。
他进来后,看到诺诺正坐在一张休息椅上,怀里依旧抱着李嘉图。
只不过相较于进来时虎头虎脑这瞧瞧那看看的活泼劲儿,现在小家伙倒是趴在姐姐怀里睡的香甜。
诺诺低着头看自己的手,似乎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暗红色的长发垂落,看不清具体表情。
但看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起码没有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
“诺诺!”恺撒快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冰蓝色的眼眸紧张打量着她的脸: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嘉图他……”
诺诺抬起头看向恺撒,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茫然、新奇和兴奋的神情。
她摇了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身体里好像多了点什么,又好像少了点什么,硬要找个形容词的话,就是轻松了很多。”
轻松?
是身体上的轻松,还是心理上的轻松?
恺撒觉得两者都有,但不管是哪种,只要她和李嘉图没事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