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就这么大,一群大汉和三个被围在中间的少年,本来就有些逼仄,一览无遗。
一身红衣的女孩站在巷子口就更显得格外醒目。
薛红红叹了一口气,“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女孩说着缓缓地抽出了她的剑,她的目光随着她的心不断地平静下来。
现在再解释什么,这群人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既然如此,她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打一场又有何惧。
她手里有剑,她还能出招,她也不惧死亡,那战一场又何妨。
她突然觉得有些热血沸腾,她从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好战,她也从不知道自己骨子里也有如一个江湖侠客般的悍不畏死。
与今天这些少年充满悍勇的拼杀相比,昨天那一场真的就是小打小闹,少年与她都没有拼命的意思,这也是昨天她刺了少年一剑就送他酒不再相斗下去的理由之一。
避无可避,也不想避,那便一战吧。
所以她没有任何留手地刺向了离她最近的大汉,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肩。
这时候妹子的剽悍属性逐渐显现出来。
薛红红的功力并不深,与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那些大侠们比起来,一个八岁的女孩子就算再怎么刻苦练习,也比不上经营了几十年的功力来得深厚。
但她却好像天生就应该习剑一般,在出剑制敌上有出奇敏锐的直觉。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剑,在妹子手里却像一道闪电,迅疾刁钻,剑剑刺穿人的右手与左腿,剑剑不空,剑剑对穿。
不多时,小巷子里已经躺下不少人了,一点血液有些甘甜的味道在整个巷子里弥散开来,惨叫声也只是让妹子的剑更快了。
艾玛,叫的好吓人,快拿剑弄死他们。
如果大家在宿舍里,或是自己房间里突然看见那种据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物种之一,你们就能理解一个女汉子为什么如此彪悍,因为她们从来都是一边喊着好怕怕,一边狂风暴雨般地送小强上西天,手段之残忍,参见红红剑下倒下的一地人,为你们点蜡。
胡铁花,姬冰雁与楚留香都并不杀人,更不见血,只是制住穴位让那些人失去战斗力或是只是击晕他们。
但巷子里血腥味却越来越浓,浓到鼻子时灵时不灵的楚留香面色都有些难看。
胡铁花与姬冰雁已经快要脱力了,两个人背靠背站着,喘息声像是从破旧的风车里传出,他们的肌肉微微地抽抖着,酸痛向四肢百骸蔓延,他们虽然仍是站着,但此时的他们连移动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楚留香也只是比他们好上一点点,勉强能自己站着。
此时若是再有一个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估计随随便便都能取几个人性命。
“噗嗤。”
薛红红手上的剑刺穿最后一个大汉的右肩与右手,并且用剑鞘给每个人都补了一击,让他们都晕过去。
这场激战总算是落下帷幕。
薛红红望着满地挺尸状的众人,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好像她的世界一下子就沉寂了。
她突然明白她父亲的目光为什么这么的冷漠了。
因为他父亲的热情,全部的情感都随着他的剑的沉寂而沉寂。
这让她不自觉地学着她前世很喜欢的一个剑客一样,侧着剑身,吹去剑上挂着的血。
收剑入鞘,她的眼前仿佛闪过高大巍巍的雪山,她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寂寞。
用剑支着自己还有些颤抖的身体,她是真真正正地脱力了。
她也知道,她已经习惯的将自己当做一个剑客,只是现在还是应该算一算刚刚的账。
她盯着那个一身狼狈,目光仍是清澈的少年。
楚留香感觉到薛红红的视线凉凉地落在他身上,心里不由有些内疚。
他知道,是他将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女孩扯进他的麻烦里,他也知道薛红红可能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血,从她刚开始脸色有些发白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