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这边也闹心得很,本来一到皇后的坤宁宫,见到天真娇憨的养女兰馨也在,皇后难得柔顺和蔼,连同他不怎么喜欢的木头儿子十二阿哥也显得顺眼了一点,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用膳。
刚吃到一半,延禧宫的人来了:“皇上,皇上,您快去延禧宫看看吧!九格格哭喊个不停!太医束手无策!”
乾隆一听哪还有心情吃饭,他对七格格九格格属于爱屋及乌,一听这话就要赶去延禧宫。皇后一摔碗筷就要发火,兰馨急忙按住她的手臂,道:“皇额娘不要着急,咱们陪皇阿玛一起去瞧瞧九妹妹吧。”
乾隆这才想起是来陪老婆孩子吃饭的,难得良心发现的愧疚了一下:“既然如此,皇后和兰馨一起走吧。”理所应当忽视了十二阿哥。
皇后忍怒,还得摆出一副慈母嘴脸,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三人去了延禧宫。
乾隆到的时候没让人通传,九格格已经不哭了,令妃背对着门口,一身粉色宫装抱着年仅五岁的九格格安抚,只看背影就散发出的慈母光辉甩了皇后那张严谨死人脸十条街出去。
令妃温言道:“小九小九,皇阿玛马上就来了看你了,不哭了。”
乾隆想起最近翻牌子的都是年轻貌美的贵人常在,不由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幸好还想起皇后和兰馨都在,背着手:“小九如何了。”
令妃惊喜的转过身,“皇上!您来了!”
兰馨发誓,令妃娘娘在看到皇后和自己的时候脸僵硬了一瞬间。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抱着孩子行礼姿势都柔弱优美,不怪乾隆宠着她这么些年。
兰馨同令妃见过礼,令妃才怯生生道:“不过是小孩子哭闹一场,倒闹得皇后娘娘亲自过来,臣妾惶恐极了。”朝着乾隆抛去一个水波荡漾的眼神。
皇后维持不住慈母的脸了,“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小九是皇上的女儿,也是本宫的孩子。”
兰馨在一边听着皇后凉凉的语气,知道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自己皇额娘这个性格了,上辈子也是这样,这辈子还是一点没变,在一旁扯开话:“皇额娘尤其疼女孩儿呢,每年女儿和七妹妹九妹妹的赏赐比十二弟的都多。”
乾隆就喜欢她这娇憨性子,皇后对养女都上心上意的真心疼宠,这满宫妃嫔的儿女也是尽力照料的,对皇后有了些许满意。“那可都是你皇额娘的私房,都被你们这群鬼灵精怪的小东西讨了去。”
皇后看着亭亭玉立的兰馨和尚且懵懂的九格格,触起了伤心往事:“若是小五……哎……”说的是早夭的五公主,不过此时说却有些不太合适,兰馨偷偷看一眼乾隆。
乾隆也沉默了,五公主他是真心疼宠过好几年的,如今看着令妃九格格长相肖似的母女情景也不那么开心了,道:“既然小九没什么事情,皇后,回坤宁宫吧。”说着一摆手就走了,兰馨忙行个礼跟了皇后出去。
令妃咬牙切齿的恭送了皇上皇后,回到屋里就把九格格往乳母怀中一塞:“赶紧抱走!”
晚上乾隆歇在了坤宁宫,夫妻二人倒闲聊了不少事情,早夭的五公主,十二小时候做的蠢事,兰馨未来的额驸。
提到婚事乾隆有些发愁,其实他心中最好的尚公主的人选,就是福康安和珅二人,可惜二人皆已成婚。
再说了,兰馨只是王爷之女,养在宫中得了个“兰公主”的名头,其实底气不足。
跟皇后挑来挑去也没选中几个满意的,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皇上,老佛爷身边的晴儿也都快到了岁数了,咱们是不是一起相看了?”
乾隆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一拍脑门儿,“还是皇后想得周到,朕抽个时间考校一下这些人!马上就是木兰秋狝了,到时候你和朕一块儿去,给咱们兰儿挑一个好额驸!”
皇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谦让推辞的话,乾隆又开口了:“把小十二也带上。”
得了,皇后应了声,两人安置下来,和谐无话。
乾隆思前想后,考校八旗子弟这件事得偷偷进行,自己一琢磨,想出一个好主意!
先是和皇后列出了一大串儿的八旗权贵子弟名单,之后找来了和珅和福康安,把这事儿交给他俩了。
和珅很不能理解——我是户部的!
福康安也不能理解——我也是户部的!
乾隆有自己的考量,福康安和珅都是他中意的人,这二人关系可以调和一下。再说了,福康安做事雷厉风行,背景强势,不像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人。和珅又善于谋略,能帮衬着福康安。
乾隆对自己想法很满意!“两位爱卿,朕将此事就交给你们了!”
二人领旨谢恩,出宫时候也不故意隔开一段了,那样反而矫情,和珅道:“此次考校着实不易。”
要是选打架做文章的人还方便一些,可是宫内几位公主格格都到了婚嫁之龄,皇上突然要监视……考校八旗子弟,摆明了是选额驸啊!
额驸的家族人情往来,自身品德文韬武略,包括家中女眷性情如何,是否有什么隐私,办好了是应当,万一格格嫁过去出了什么事儿,他二人是脱不开关系的。和珅匆匆扫了一眼名单——得了,第一个名字就是福康安亲弟弟,富察·福长安。
福康安了解其中的弯弯绕,他大哥是多罗额驸,二哥福隆安娶得是四格格,也是个和硕额驸。他沉吟半晌,“这事儿光凭咱们俩肯定是不成的。”
和珅翻个白眼:“是是是,富察大人说的是,可是皇上也说了,这可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儿,咱们还能找谁帮忙。”
福康安一脸坦然,“家族关系太过复杂,我找我阿玛商议去。”
没爹的和珅:“……”
福康安接着道:“至于这些人家的女眷内宅……我额娘应该知道一些。”
没娘的和珅:“……”
和珅气弱的哼哼两声,“真是劳烦富察大人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那我就去打听这名单上的人吧……”他对这些小道消息把握最是精准,就如同永贵那么恨他,亲儿子伊江阿还每次都给和珅通风报信,打听这些人的品德嗜好总是有个大概的。
分工完毕,福康安眉头仍旧没松开:“皇上的意思是,咱们这边考校完了,木兰秋狝还得再看看,咱们还得合作挺长一段时间啊,和大人。”
“还请富察大人多关照,”和珅好不容易堆出一个笑,勉强又敷衍,幸好他相貌足够好才不显惊悚,“来,先跟我透露一点儿,你四弟为人如何?”
福康安斜睨他一眼:“我一直以为,我四弟的为人和大人最清楚不过了。”
就如同和琳和福康安的交情,和珅和福长安也整天厮混在一块儿,为此福长安不知道被自己三哥教训了多少顿,记吃不记打,若不是被派去了军营里,肯定还是整天歪缠和珅。
这也是福康安看不惯和珅的一点,居然迷惑自己弟弟!
和珅道:“诚斋我是清楚,您的意思我可不清楚。”难不成乾隆会让富察家出第二个和硕额驸?富察家也不一定会愿意。
福康安道:“诚斋顽劣。”这话是不愿意让弟弟尚主的,和珅了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