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师姑……”

我转了个身顺手朝他挥了下。这个讨厌的尹清，没见我睡的正没吗还来打扰我，不知道坏人好梦是要天打雷劈的啊。

“唔唔唔……”

捂了耳朵不理他继续睡。烦人的家伙，下次定要好好整整你。

“唔唔唔……唔唔唔……”

我真要抓狂了，这个，这个这个，从枝桠上坐起身子，怒瞪他一眼。随手解了他的禁。

“尹清，你最好有合适的理由，不然……”

尹清是我三师兄最小弟子，也是师门新一辈里最有天赋修习预言书的家伙。光凭这点便让我那位三师兄另眼相待。不过，这对我并没有什么约束，毕竟在这里也只有师傅和先生能管管我，而师傅……我垂下了眼睑，师傅前几年便已经先去了，师兄说是羽化升仙，也不知是真是假。

“师姑，是先生找您，所以我才来的。”尹清眨了眨眼睛。

先生？先生闭关出来了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想了想觉得应该发生了什么所以才闭关出来后要第一个见我。

暗自忖度一番，便翻身下了树丫。见尹清还站在那，其实刚才也是我不对，可是要我这么个老人家跟他说声对不起，还是在开不了口，只得语重心长的道了句：“尹清啊，你的韧性不错，不愧我刚才花了精力来对你考验。继续努力，万不可懈怠。”

说完自觉不大好意思运功前往桃花林。

这林子里到处都是杏树，开得一片生机，想起小时候玩闹硬拖着师兄几个，夜黑风高的折了好些藏在房里，先生发现时，这十里桃林倒是坏了一片，那次我还是第一次见修养最好的谪仙般的先生皱了眉。其实原本也只是想折几支，谁知那时候自己控制不好力量生生毁了一片。现在想来倒也还是不大好意思。

师傅从不管这些，也就不曾说我什么，倒是我怕先生发火，躲了好些时日。毕竟有句话是这样讲的吗，会咬人的狗不叫。抱歉啊，先生我错了，你不是狗，你是大好人大好人。

只是那些花后来怎么处置的却不清楚了，想来是时间太久远了，本来我记性就不大好，更何况是这些旁枝末节。

这番想来却也是到了先生的屋前。因这小事没少做惹先生生气的事，自觉愧对，所以每每见到先生都忐忑的不得了，恭敬的对师傅更甚，只是下次仍免不了在做些坏事。二师姐说这就叫做死性不改。我却不以为意，这要是改了还是我吗。

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先生姜笙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进来吧。”先生的声音跟从前比起来并无太大变化。想起上次见先生好像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先生闭关的时候我还生着病，没想到我这病好了，师傅去了，先生也闭关了。这一晃也是好多年了。

规规矩矩跪坐在先生面前，见印象中先生原本乌黑发亮的发丝已变的皑皑一片，我愣了愣，不知如何开口。

“小九，你也见到了，我老了。我们这些修行的人确实可以比常人活得更久些，可是这身体还是会老的，你师傅那样的人最终还是走了。”

我是不是该庆幸先生容颜未变，否则我现下定是认不出来他了。我琢磨着要不要趁着这几年精力好去趟巫山采些好东西来给先生补补，也好弥补下我从前的亏欠。

“时间过得飞快，这一眨眼你也这么大了，平常的姑娘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有六七岁了吧。”先生细致的泡了壶茶给我。

我暗地里心想，先生该不会要给我做媒吧。这人年纪大了，果然是喜欢看小一辈的都了却终生大事，可我上面还有这么多师哥师姐，先生怎么不先劝他们呢，再一细想，明了，我那些师兄师姐都是一心醉在修性上面，哪有一个像我这样每天过得像米虫一样。更何况柿子嘛总是挑软的捏，很不幸我就是那一辈里最好捏的。

“你资质也算是同辈里挺不错的，近几年你的那些师兄师姐也都各有要事，过些日子的机辩会，你去吧。”他将刚泡好的茶递了一杯给我。

伸着去接的手就停在了那里。我猛地抬头见先生定定地看着我。我有点晕，先生这是要赶我下山？

“你也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大姑娘了也该收收心，不要再像以往那般玩世不恭。对了，去的途中好好看看沿途的风景，这些对你的比试或许有些益处。”

先生，你知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大错特错的啊，我去那个机辩会丢脸是铁定了的呀。我是从前哪件事做的不对让你气成这样竟要这么对我。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