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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丝线划过昏睡的白影，勾起白发，轻轻扯动。来自手脚的牵动唤回了俏如来的意识，抬眼迷蒙墨绿，金光稀撒。

半身披纱的男子眉目庄严，眼睑微抬，慈悲的眼中是众生相芸芸，多了一点迷途不知返的俏如来。

“坐吧……”

“多谢大师……”俏如来双手合十，虔诚示礼，盘膝坐下。

“你有慧根佛缘，却在红尘执苦中踏入黑暗，佛性中的一点灵光让你保持心中的无畏大爱……现在，该停下来，回头看……”

“回头……”俏如来侧过半身，身后山路崎岖，唯有山顶菩提树下有一方安静祥和。树动影婆娑，山风拂面却是温柔，不见山下变幻诡谲。

“回头无路，迷途如何返，前方困境亦非轻易可解，世海浮沉，俏如来恳请上师解惑……”

“你心中有惧……”

“俏如来始终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千年前，被历史淹没的战争，只能寄存在幻境之中，被有心人翻出……”

“你在记忆中，可不是如此……”

“俏如来……”被放大了情绪，暴露了内心的压抑的情感。沉心静气，云淡风轻，却依旧做不回心如止水。自己的心，经历铸心之后，止水凝结成了冰，看似坚固，却是脆弱。

“大梦将醒，人世路亦非走到尽头，你选择了一条独自战斗的路，也断了自己的退路……回头看看，有人等你……”淡黄色皮毛的幼小角鹿爬伏在上师腿边，深渊见灵性，头顶两个凸起隐有流光。

——是幼年的都渊明，却在起身走至俏如来面前七步间，成长成年银色角鹿，深棕色前蹄刨着俏如来身前的泥土。

地火陡然窜出，业火化作红莲，风过却凝出霜雪晶莹雪莲，静立在俏如来与都渊明之间，琉璃般的表面映衬出扭曲过的尘相，却依旧能从中看出原本的状态。

风，动了一瞬。

莲，碎了一地。

“你的心又动了……”

“……上师……”眼前的角鹿眼中，俏如来读出了善意，非是鹿灵所有的天真清灵，而是天魔扰心之后的升华明清，透析世情。

“你很聪明……”

“这一切都是虚妄……”

“又如何……缘分如此，偏要在这算计中，窥得真知真智，是缘是劫，当自来去……诡谲中，才可见其中真心……”角鹿转身，菩提树下佛身散华，枯荣一瞬。

“阿弥陀佛……”

“走吧，此处终究不是你该留的地方，此一程，吾渡你……”

“多谢上师……”俏如来骑上鹿背，越过过去的深渊沉沦，未来虽然云雾笼罩，光辉仍能透过带来希望。银丝穿云而出，连上俏如来身上断续银丝。

云气化龙盘旋，承托角鹿灵体，一气腾空，却在接近低温的日轮时，缭乱阴影恍惚了俏如来的眼。

“公主……不是……”对视茫然的眼中，金色流离，哀吟无伤，熟悉又陌生，是远古应龙之魂。

巨大黑色龙躯盘绕在幻境出口，撑持这不断缩小的光圈。玄色铁鳞上银丝勾锁，裂开斑驳血气。巨龙飞腾成环，首尾相接，云龙回归，双首龙神拓开通道，护如来通行。

“到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