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章没有动食物，喝了点酒，就停下来看着她。

“你跟以前一样，都不怎么说话。”

顾绘繁愣了一下，这话说得对但也说得不对。跟完全不熟的陌生人和非常熟悉的朋友她是很活跃的，可以讲很长的一大串话，聊什么都可以。但是和半生不熟的人她倒不会讲话了。林简章对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人。很喜欢但是没有多少交流。多数时间都是林简章和她的同桌聊天。

那个时候，听他讲话也是一件会令她愉快的事情。

顾绘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恩，好像是这样的。”

“你以前给我的映象一直很高冷，又高又冷，学习成绩很好，体育很差，笔记记得很好，朋友好像不多，和李恩禾的关系也没有多亲密。”林简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美术很好，经常拿奖。”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林简章对顾绘繁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顾绘繁认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李恩禾就是她的同桌。顾绘繁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总是忘得很快，喜欢的总是可以记很久很久。

“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人。”她的声音没有开心的成分也没有难过的成分。

然后林简章就笑了，笑得很开怀，“但你常常借我作业抄，所以基本上我都能按时上交作业。后来你走的时候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可是没有机会送给你。”

这倒真的让顾绘繁吃惊了。原来他曾经为她准备过一份礼物。借作业可能是他们之间仅有的交流吧。对话常常是这样的：“XX作业可以借我一下吗？”“嗯，给你”“谢谢”“没关系”。

看来真是老同学间的叙旧啊，终于有话题可以聊了，顾绘繁松了口气。

“你走了之后，我就很少借作业抄了。”

顾绘繁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其他人的字都太丑了，根本就看不下去。所以我就自己写作业了。”

“然后你的成绩就变好了。”她把话接了下去。

“是啊，后来我爸就把我送出国了。两年前才回国。”

顾绘繁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可以问一下你送我的礼物是什么吗？”

“一套米兰·昆德拉的书。”

顾绘繁此刻的心里仿佛有只蝴蝶在轻轻地啮噬。

“那个时候你好像很喜欢他的《生活在别处》，所以我就买了。”林简章说这话的表情纯净的像少年。

原来林简章曾经也关注过她的喜好啊。女人最喜欢幻想，最可怕的是男人让女人有了幻想。顾绘繁觉得自己开始幻想了，幻想林简章也曾偷偷地喜欢过她。

她于是警告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吃完饭后，林简章匆匆地被他的秘书叫走了。顾绘繁谢绝了林简章要派人送她回去的好意。临走前，林简章也给了一张顾绘繁他的名片。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希望我也能有为顾小姐效劳的机会。

季枫找到了顾绘繁。回去的路上，季枫不怕死地说了一句，那个林简章长得真的是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