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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讷河食人案:地窖58个回声 > 第六章 错误的证物

第六章 错误的证物(2 / 4)

徐丽霞的眼神开始躲闪,这是她撒谎时的惯性动作:“扔、扔地窖里了……贾哥让我把他和其他人摆在一起……”

“你撒谎。”陈建国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地窖里十三具尸体,每一具我们都编号、拍照、提取了DNA。没有一具符合‘身高一米八一,左手有刀疤,右腿跛行’的特征。徐丽霞,”他身体前倾,目光如刀,“周浩的尸体到底在哪?”

徐丽霞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她的手指又开始绞衣服,这次绞得那么用力,指节都泛白了。陈建国不催她,就这么等着。审讯室里的挂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跳了整整二十七下。

“农、农机厂……”徐丽霞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贾哥在郊区的废弃农机厂……有个秘密地窖……周浩的尸体……在那里……”

“为什么移尸?”

“因为……因为……”徐丽霞的眼泪又涌出来,但这次是绝望的眼泪,“因为周浩身上有东西……不能让人发现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几乎是在尖叫,“贾哥把那东西从周浩身上拿走的时候,是用黑布包着的,我看不见!他就说……说这要是被公安找到,所有人都得死!”

陈建国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锐响。他抓起对讲机:“小李,通知二队三队,立刻集合!去红星农机厂!”

雪下得更大了。吉普车在积了薄雪的路上打滑,陈建国紧握车门上方的扶手,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照出一片惨白的世界。副驾驶座上的小李抱着对讲机,不断重复着坐标和指令。车厢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压过积雪的咯吱声。

红星农机厂的轮廓在雪幕中渐渐浮现。那是一片建于六十年代的苏式厂房,红砖墙早已斑驳,大部分窗户都没有玻璃,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眶。厂区大门锈死了,民警用液压钳剪开锁链时,铁门发出的**声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得很远。

“分三组,一组搜查主厂房,二组搜办公楼,三组跟我去后院。”陈建国拉紧大衣领子,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注意安全,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报告,不要单独行动。”

雪已经积了半尺厚,踩下去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陈建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院走,手电光扫过残破的砖墙、倒塌的烟囱、半埋在雪中的废弃机器。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刀片。他忽然停下脚步,手电光定格在后院角落——那里有一片积雪的形态不对劲。

周围的雪都是自然堆积的平滑弧度,唯独那一块,大约两米见方的区域,积雪表面凹陷下去,边缘还有人为拍打的痕迹,像是有人试图把雪抹平,但新雪和老雪的接缝处仍然能看出色差。

“这里。”陈建国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拂开表层的雪。下面的雪更实,冻得发硬。他用力扒了几下,露出了颜色异常的土层——那是新翻过的土,虽然冻住了,但和周围常年板结的老土完全不同。

“小李,拿铁锹!”

七八个民警围过来,铁锹、镐头交替落下。冻土很难挖,一镐下去只能崩起拳头大的土块。挖了半米深时,铁锹碰到了硬物——不是石头,是木板。

陈建国跳下土坑,用手刨开浮土。一块厚重的松木木板露了出来,边缘已经腐朽,但中间部分很新,钉着崭新的铁钉。他用力撬开一角,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血腥和某种说不出的甜腥味的冷气扑面而来,呛得人想吐。

“手电!”

七八道光柱同时照进洞口。下面是个大约四米见方的地窖,深度在三米左右。借着光线,能看到地窖底部整整齐齐躺着十具用透明塑料布包裹的尸体,像超市里码放的商品。塑料布下透出模糊的人形,有些还能看见苍白的脸。

但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地窖里的陈设——靠墙立着两个锈迹斑斑的铁制手术推车,推车上散落着止血钳、手术刀、镊子,全都沾着黑褐色的污渍。推车旁放着两个大号保温箱,盖子虚掩着,里面冒出白色的冷气。地窖角落里堆着十几个玻璃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苍白。

“陈队……”小李的声音在发抖。

陈建国没说话,顺着简易木梯往下爬。梯子吱呀作响,每一阶都像是随时会断裂。下到地窖底部,那股气味更浓了,浓到几乎有了质感,粘在鼻腔和喉咙里。他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蹲下身。

塑料布裹得很严实,用黄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陈建国抽出匕首,小心地划开胶带。塑料布掀开的瞬间,小李在手电光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个中年男人,赤身裸体,左胸有一道Y形切口,从肩膀开到胸骨,再向下延伸到腹部——标准的尸检切口,但缝合手法极其粗糙,用的是粗棉线,针脚歪歪扭扭。更触目惊心的是,胸腔是空的。肋骨被暴力剪断,胸腔里空空如也,心脏、肺叶、肝脏……全都不见了。

“器官……”小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们在摘器官。”

陈建国没应声,走到下一具尸体旁。同样的塑料布,同样的切口,同样的空腔。他一具一具检查过去,十具尸体,全部被摘除了内脏。有的是心脏,有的是肾脏,有的是肝脏,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走到第七具时,他停住了。这具尸体左手虎口到手腕有一道明显的陈旧性刀疤,右腿有陈旧性骨折愈合的畸形——是周浩。和地窖里那具“无名尸”不同,这具周浩的尸体保存得相对完好,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周左右。他的胸口也有Y形切口,但……

陈建国凑近细看。周浩胸腔里的器官并没有被完全摘除,心脏还在,但心脏上插着一把匕首——正是地窖里发现的那把不锈钢菜刀。刀身几乎全部没入心脏,只留下刀柄在外,刀柄上缠着布条,布条已经浸透了黑褐色的血。

“灭口,还要再加一道保险。”陈建国喃喃自语。他戴上取证手套,小心翼翼地握住刀柄。刀插得很深,他用了点力气才拔出来。刀尖离开心脏时,发出轻微的“噗”声,一些黑红色的血沫从伤口涌出。

就在刀完全拔出的瞬间,陈建国注意到刀身上刻着东西——不是花纹,是字。很小,很浅,用某种尖锐的金属工具刻上去的,不迎着光根本看不清。

他举起手电,让光线垂直照在刀身上。那是两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刻在靠近刀柄的位置:“账本”。

“账本?”老周接过那把菜刀,在无影灯下仔细端详,“这刻痕很新,刀具边缘没有锈迹渗入,应该是近期刻上去的。工具应该是缝衣针或者别针之类的细金属。”

陈建国站在法医室的解剖台旁,看着老周用棉签小心翼翼清理刀身上的污渍。“能判断是谁刻的吗?”

“从刻痕的深度和走势看,不是专业人士干的。”老周用放大镜观察着笔画转折处,“下刀犹豫,线条发抖,刻到一半还改过方向。你看这个‘账’字的‘贝’字旁,最后一笔明显是后来补上去的,和前面的笔画不连贯。像是……在很紧张的情况下,摸索着刻的。”

“是周浩。”陈建国突然说,“临死前,或者被注射氯丙嗪之后,趁还有一点意识,用身上能找到的尖锐物刻下了这两个字。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留下线索。”

“可‘账本’是什么意思?”老周放下放大镜,“贾**的笔记本我们已经拿到了,里面全是那些鬼画符。”

陈建国没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天已经蒙蒙亮了,雪暂时停了,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他脑子里在飞速拼接着碎片:徐丽霞说的“周浩负责联系销路”、尸体上被摘除的器官、保温箱、手术器械、刻在凶器上的“账本”……

“贾**的笔记本是‘审判档案’。”他转身,语速加快,“记录的是他如何‘审判’那些受害者,为什么‘审判’他们。但这个‘账本’——”他指着那把菜刀,“是另一本账。一本记录器官买卖的账。买家、卖家、时间、地点、价格、经手人……这才是真正能要他们命的东西。”

法医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小李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手里捏着一张传真纸:“陈队!杭州……杭州那边回电了!”

陈建国接过传真。纸是温的,刚从传真机里吐出来不久。上面是杭州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回复,字迹因为传真有些模糊,但关键信息很清楚:

“关于你方查询的‘王建国’:王建国,男,48岁,杭州人,1989年5月刑满释放。曾因倒卖计划外医疗物资被判刑四年。出狱后注册‘华东医疗器械贸易公司’,经营范围包括:医疗器械、医用耗材、保健用品。公司注册地址:杭州市西湖区文三路××号。经查,该公司1990年至1991年间,有多次向黑龙江、吉林、内蒙古等地医院销售‘医用冷藏设备’的记录。另,1991年10月5日,王建国曾乘火车前往齐齐哈尔,10月12日返杭。车票为软卧,车厢号:7厢3号下铺。”

车厢号:7厢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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