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
撞到她的少年不停的道歉:“姑娘,对不起。”少年紧张地抓着头,面色通红,他真的不是故意撞到这个天仙一样的姑娘的。
“姑娘,别哭。”眼泪溢出眼眶,怎么都止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停的擦着泪,上天不让她活得更苦,这样很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像她的命一样,没有人在意。
“可是那个瓶子?”透明的琉璃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可能不贵重:“姑娘,我是不是撞伤你了?你的手臂!”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淤青。
“谢谢你,谢谢你,我没事。”她擦着眼泪,脸上却带着笑:“我很开心。”还有一个人看得到她身上的伤,还有人在乎她苦不苦,她很开心。
“这个送你。”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条漂亮的剑穗,虽是手工编制,却异常的细,上面缠着金线,有嵌着一颗漂亮的玉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个我不能收。”少年慌乱的摆手。
栖绯淡淡笑着:“这个是我本来打算送给我哥哥的,可是他今天不肯陪我出来,我知道他不稀罕,可是这真的是一番心意。你如果都不肯要,我只能丢掉了。”
“姑娘!”俊秀的少年红了脸,却推辞不过:“如果你哥哥回头问你要呢?”
“来不及了呢。”栖绯笑了笑,那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要远走了,他再也看不到我了。”
战羽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已是午后,栖绯的留言和给远尘大师的信都放在桌上,他没有耽搁,从东都到远尘大师额居所要整整两天,而明日,皇上要宴请朗鸣太子梵倾,后日郡主的大婚之期怕是就要定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今日已经和轩辕皓大吵了一架,若是他还是执意将栖绯远嫁,他就算和他翻脸也无妨。
可是有的时候,人生就这么讽刺,费尽全力,很多人都见不到最重要人的最后一面。
第025章 我等你回来(下)
栖绯独自走了一天一夜,她走过了那些她记忆中的大街小巷,看遍了那些华丽的美好的残破的风景。这座都城里有太多她快乐的、辛酸的回忆。她累了就停下向人讨些水喝,休息够了就继续走。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她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最后一站,天宇的皇,她要见她想要见的最后一个人,现在的天宇皇,轩辕皓。
皇再也不是她来去自如的地方,皇门前的侍卫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栖绯笑了,从前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恭敬有礼的呢,现在,在她的一切都成了轩辕紫硫的时候,他们的恭敬也不见了。
“郡主!”一个太监装扮的少年忽然看见了她:“月郡主,是我。”少年长得很致,比栖绯高上半个头,他脸上全是惊喜,栖绯隐隐记得在哪里见过。
“郡主,奴才是常青。”
栖绯这才想起,他是她从前救过的一个小太监,那时候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从来都看不过中的那些倾轧。
“您想进么?”
栖绯点了点头。
“你们为何不让郡主进!”
“常青,皇上曾经下过命令。”他们话音未落就被常青截下话头。
“郡主自由出入中,这连先帝都不曾管过,皇上虽说过不让郡主随意入,可是今日是皇上宴请朗鸣太子的日子,朗鸣太子又是郡主未来的夫君,你们怎能不让路!”
一番话合情合理,让几名侍卫再不阻拦。
“郡主还是要去那里么?”他来了这里七年,看了郡主等了七年,他甚至都想劝劝郡主,何必如此……
“恩。”栖绯的笑看得常青想哭:“我再去看看,那里的梨花是不是开了。”
进入小院,梨树还没有开花,但都有了花苞,栖绯抚那老树的树干,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看它了。
这院子自从轩辕皓离开,就开始变得荒废,栖绯每次到来都要整理很久。栖绯到的时候,太阳刚刚西斜,等到整理完毕,西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出橙色的光晕。远处传来模糊的歌舞声,似乎夜宴就要开始了,皓哥哥招待她名义未婚夫的宴席,却没有人在意她在哪里呢。
栖绯知道,轩辕皓今天一定会来,就在她进入皇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得到了消息吧,可是如果他不来呢,是不是自己就无法再见他最后一面。
老旧的院门吱呀作响,坐在树下的栖绯闻声望去,一时之间,她的目光有些朦胧。一身紫袍紫冠紫靴,配着他天生便有的贵气,王者之风一看便知。轩辕皓的容貌还是那么俊美,深深的轮廓,明亮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诉说着坚毅的格,还有那紧抿的薄唇告诉世人此人天生薄情。
“皓哥哥。”栖绯强压住想哭的冲动:“你来啦。”她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压下正在不停啃噬心脉的毒带来的痛楚,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让自己的样尽量显得从容,尽量带着自己最讨人欢喜的笑。
“月栖绯,你应该去大殿。”他的声音冷冷的,是呀,似乎从很久之前,他对她就是如此了……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轩辕皓看着面前的少女,半月未见,她瘦了很多,原本丰盈红润的脸颊苍白如雪,下巴变得尖尖的,就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餐。只有眼睛是亮亮的,每次她看到他的时候都是这样,满足的就像看到了整个世界。
“你还是郡主,那些银两应该还够郡主一人吃饱,难不成你的钱粮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他话说的尖刻,却让栖绯觉得欢喜:“你来这里做什么?”
“皓哥哥,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
她的话让他觉得一阵难受,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就能说得清的。
“皓哥哥,栖绯今天不去了,让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好么?”
“月栖绯,你先醉生梦死的药效太轻了么?”
太轻么?如果对待曾经的她,确实不重,可是她已经功力尽失,心脉即断,真的很苦。
“皓哥哥,还记得么?”栖绯的抚梨树的树干:“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是在这里呢。”
轩辕皓看着栖绯,目光复杂异常,他神情有几分挣扎,可就在看到栖绯颈项上的一枚红印时,脸色黑了又黑。
“月栖绯,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