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弹开也不是被泯灭。
就那么突兀地,违反了所有物理与魔法定律地,凝固在了半空。
它们仍保留着被挥出时的姿态,但那温暖明亮的金色光芒却迅速褪色变作雕塑同款的灰白。这些剑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动能与杀伤力…不再是致命的剑光,而是变成了一件件悬在空中的魔力雕塑。
魔王那纯白的竖瞳,扫过这些微不足道的威胁……但那斩出这些剑光的人,却已然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那巨大的纯白蛇尾以与它庞大体格完全不相称的极速,横扫而过。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如琉璃破碎般清脆悦耳的声响。
那些凝固的剑光,在蛇尾的轻轻一扫下,如同被拂去的尘埃,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灰白碎片,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弭于这片死域中。
这些剑光…究其本质,不过是没有实体的纯粹魔力造物,就算是被它固结也没办法像拥有实体之物那样,维持自身的稳定。
……羸弱不堪。
他还有什么攻击手段?
除开宛若稚童挥舞手中凶器肆意泼洒魔力的挥斩…就只剩下塑岩魔法了吧。
而现如今克雷泰亚王国所处的整片地块都已经被它固定在了那一刻…就算他再怎么呼唤,土地中的土之元素也是没办法回应他的。
蛇发散逸开来,观察着宫殿的各个角落。
每对细小的蛇瞳都是它固怠魔眼的延伸,也自然拥有固怠魔眼的效果。不管是从哪个方位袭来,它都能第一时间固定住那些斩来的剑光。
“就凭你也想杀死我,在历史中留下印痕?凭借什么?那些所谓的爱,希望,勇气与奇迹?”
并非嘲弄,只是困惑不解。
“你后世能被那些下等生物铭记住的名号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猎物,提供绝佳子种的雄性。过往被你守护的那些人类会反过来怨恨你,斥骂你,诅咒你…”
剑光袭来。
固定。
拂开。
“不过没关系,咀嚼着那些无意义话语的他们也终将被我的子嗣杀灭,你的污名也会磨灭,会被遗忘…所以,为什么还要抵抗?力量如此悬殊,你没有任何胜机。”
剑光。剑光。剑光。
无聊的招数。
固定。
拂开。
“停下吧,你的反抗没有意义。就算把你的魔力耗干,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又是一轮剑光。
你到底有没有认清差距?
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你的意志,你的意气,你的意念…为什么还能如此坚韧?
“…聒噪。”
这一次,那个男人的声音,伴随剑光一同袭来。
沙哑,却异常清晰。
剑光流连化作绵延的光河。
这一次的剑光不再是纯粹的魔力造物,它的核心正是那犹如打制石器一般,漆黑粗粝的圣剑!
固怠魔眼的效果依旧发动了。
剑光的外壳,那层纯粹的魔力被瞬间凝固又褪色,但那包裹在剑光之中的圣剑,却凭借强大的动能,穿透了那层凝固的光壳!
弥拉德的周身始终裹缠着一层微薄的魔力…几乎是不间断的固怠魔眼的注视中,那层薄壳被不断固化又被不断击破,在碎裂如尘的破片中,他得以争取到短暂的行动时间,挥剑斩向魔王的脖颈!
一声沉闷的声响,剑刃切开了那细嫩的颈项,庞然的蛇躯猛地僵住,污血喷薄而出!
魔眼是存在优先度的,因为视线本身存在局促性。
弥拉德在先前的攻击中得到了这样的判断。
前方的剑光总是比后方的剑光要先固化…哪怕这时间差只短暂到一瞬。
但是短短的一瞬堆迭起来,也能为他争取到斩出一剑的时间。
散发腥臭的黏浓血液流淌着,在地面上汇聚成暗红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