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寻简单地说了几句,想到他方才过来的方向,便问道:“方才去的北宫?陛下还在找?”他隐晦地问着。
“是刚从北宫过来,不过这次却不是陛下上次的事儿!”他悄悄凑近王寻,一边摇头,一边八卦地道:“大人定是猜不到我们方才看到的闹剧。”
他见王寻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便有些讪讪,简单地自己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张夫人的两位公主不知为何同北宫幽居的那位闹了起来,大人也知道,我现在跟的司尉是哪位,他与北宫可是关系匪浅,这不就是刚帮着北宫膈应了张夫人,也不知日后这张夫人枕头风能不能将他苟氏吹下去!”
从让他们扣押那些宫人时,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谓捉贼拿赃,总不能像张夫人自己说的那般,是自己人与自己人武斗,若真是如此,也顶多算是个打闹,自然还是不能真的带回城廷监,只不过却是狠狠地刷了把张夫人的面子。而北宫,却是大门一关,占尽了便宜,还可名正言顺地搬出这是陛下的旨意。
王寻笑,拍拍他的肩,劝道:“只要太后一日还在,苟家便一日不会倒,苟珂自然也不怕那枕头风!至于其他的,三个公主同时露面,还是这般难得的方式,你就当开个眼界,一哂便罢,也勿往外传了。”
钱成挠挠头,“这不是许久未见大人,一时激动话就多了些么!说起来今也却是开了眼界,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咱们进北宫时遇见的那位碧衣美婢?”
“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什么碧衣青衣的!”他不愿谈及这个话题,打算避开,钱成却是又起了兴。
“就是大人您去公主寝殿搜查,结果被那凶巴巴的管事姑姑拦在门外时出来的那位,您不是也看呆了吗?”他想起自己当时还惆怅了一番,“我就说哪里会有那么漂亮,还能受主子待见的侍女!若非亲眼所见,我也是不敢相信。”
王寻心头一跳,“你是意思是说,那就是公主?”那么,他看到的公主又是谁呢?答案似乎已经不明而喻了。
他强按下心中的杂思,笑着摇摇头,“也便是你才知道,我当日一进殿便知晓了,你有见过哪位侍女连最基本行礼都不熟络的,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让你们守在殿外!”
他装作不经意地掩饰着。
钱成听闻,不好意思地笑,“我哪有那眼力,当时只想着多看几眼,别吃亏了。”
另一厢,秦女医正帮着苻笙上药包扎伤口,一圈牙印,还渗着血。
苻锦人虽小,力道可不轻,又是下了死劲儿咬,没咬掉肉还算代嬷嬷护得快了。
慕容冲冷眼旁观,在听到苻笙呼痛时才出声,“先是头和脚,如今再加上手,全身上下也算都见了血了!今日更是被个黄口小儿给伤成这样,倒真是出息了!”
秦女医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很快便又继续。
苻笙刚打完嘴战,虽然嘴上和手上都是占了便宜,心底却还有些不高兴,“再咬回去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她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却也无法对那么个小儿下手。
慕容冲冷笑,“伪善!你当她还是小儿,她却已将你视为死敌,今日只是咬你一口,倘若你不给些教训,下次她就能直接要你的命。”
他先前便是如此,险些失了性命,现在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秦女医默默告退,室内只剩下两人。
“莫约过个一两日,北宫怕是没清静了。”太后那边暂且不提,便是张怡月,她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怕?”他嗤笑,他还从未见她怕过什么。
苻笙轻笑,她看着他,然后摇头:“从前有渴望,有期待,所以总是会畏惧,现在……应该是无畏了吧!”
“既如此,安心便罢,你总归不是一个人。”
“你也是。”
夕阳渐落,茶水热气蒸腾渐渐转凉,少年和少女相邻而坐,时光静好。
少时朝夕,纵是静坐也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