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辰龙看到苻笙时,只以为是哪家走错的女郎,忙热情地上前去搭讪。
“卯兔在何处?”
“你是他……”辰龙大呼可惜,以为是卯兔在外惹的桃花债,但是,当他看到她身上所配的墨玉时,腿几乎瞬间就软了,这是他昨日亲手送到段府的。她赶紧行礼,“属下辰龙,卯兔如今正在军中,女郎若是要见他,属下马上派人叫他。”
他一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若是主子知道这段女郎来寻卯兔,恐怕卯兔明日便得滚回老家种田去了。
苻笙皱眉,立刻将情况简单地说着,“你家主子在蔡府被慕容泓等人围攻,你速速带人相援。再派人到军中,控制慕容泓的人,勿失了军心。”
王寻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出声,直到辰龙带着人往蔡府去,又遣人给卯兔带信后,他才看向苻笙,行了一礼,“公主安康。”
“走吧,回府再说。”苻笙也不和他多礼,率先往前走去。
这一幕,却被子鼠家的给看了个正着,皱眉挠腮,一时没想清楚是个怎么回事。
“她如今,可还好?”王寻沉声问着,嘴角止不住的苦涩。
苻笙对于王寻的感觉很是复杂,他帮过她,却被她与慕容冲算计了一回,还有他与阿甄之间的纠缠,都让她难以对他下结论。
她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及其他,“家中老小可好?”
“老的皆已逝,至于小的,不就在你们府上?”
当年,甄茴告诉他,若想她嫁他,必须保公主周全,他欣喜若狂地应下,此外,家中一向反对的父母竟都忽然没有再多言,他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居,却没想到,公主出嫁的队伍前脚刚出长安,她便在他父母的帮助下,也离了长安。
他遍寻不到她的踪迹,一怒之下,便娶了慕容瑜,他们俩,完全是各取所需。
这些年,他下意识地阻绝了所有关于甄茴的消息,直到月前,慕容瑜将一封书信放置到他的眼前,告诉他,甄茴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
他完全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只晓得,等他回神时,他已在来的路上。
“子瞻在我府中,阿甄去了郑西,再过几日,也是要回了。”苻笙不知该不该让他见子瞻。
子瞻年纪虽小,心智却极早熟,他早早便知自己身世的特殊,却无一点不自在或是遗憾。
半晌,王寻才犹豫地道:“便等你姑姑回来再提吧,她是孩子的娘亲,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是我失责。”
“不如这样,你先见一见子瞻,便称是新来的武师,我现有一外甥,姓段名随,尚武。”苻笙简单地说着。
一到段府,她便询问慕容冲是否有派人来,听闻没有,便知那边还未解决,心中不免忧心,只让人去蔡府门口守着,一有消息马上回来报她。
王寻开口:“你无需担心,我瞧他似早有准备,不然,便不会一早就在慕容泓身边安插人手。”
苻笙低头应道:“虽是如此,却也因我之故坏了他原本的计划。”今日之事,定是在他计划之外。
“倒是没想到,你同他,竟也一起走到了这一步。只是,公主确定自己,真的可以看着他杀进长安吗?”
她摇头,“我不知道,至少他没让我瞧见,我便也可以当做不知道。”
刚走进中庭,就看到段随和子瞻迎面而来。
段随一看见苻笙衣服上的血,吓了一跳,忙问:“姨母可是受伤了?”
苻笙摇头,“不是我的血,此事过后再议。你帮我个忙,孙娘子现在应是在城郊的军营处,你去寻一寻她,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已经回府。”
“好,您真的无事?”段随这才看到她身边还站着个男子,警惕地打量着:“这位是?”
子瞻忽然开口:“他是被称作‘功盖诸葛第一人’的王景略之子,也是我的生父,王寻。”
众人一惊,看向子瞻,
他却无辜地眨眨眼,“我曾去过长安,娘亲也未曾瞒过我。我还见过他的夫人,确实比我阿娘美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