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不可启齿的事,我不怪夏公子,我寻常谢衣的目的也同样有隐衷。”
闻人羽宽心道。
“在下明白,而且在下也并非存心隐瞒,只是我身负之事太过凶险,实在不想连累二位受我牵连。”
“原来如此。”闻人羽似是有默契的应道,却苦了一旁看着干着急还不能表露的无异。
这一路下来,无异对闻人和夷则的为人已有定论,也相信他们绝对不会是奸恶小人的害人之辈,可就是一点,两人不管什么苦水难过,都是往自己肚子里倒,在他面前死活不肯多说一句话。
喂,你们都这个样子我才忧心好不咧,那我到底是帮你们还是不帮呀?
乐无异觉得自己肠子都快纠结的打结了。
“话说,夏公子你既然也要找谢衣,不如接下来我们就同行,一起上纪山吧。”最后,是闻人羽打破了沉默。
“好,能和两位同行,在下幸甚。”
正待走出,乐无异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闻人羽。
闻人羽转过头,只见无异在偃甲包里掏了半晌,掏出了几条颜色鲜艳的红黄丝线,手指灵动迅速编织成了一条发带,站到了闻人身后。
“哎,这——”
“闻人你先别动,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
才忽然想起在海市的时候头发散落的事情,不待闻人羽拒绝,乐无异已动手熟练地摞起闻人的长发,把长发梳理起来,用新做好的发带绑成了原来的模样。
“嗯,想了想,虽然长头发的闻人好看,不过闻人果然还是这样比较精神点!”
“这——什么呀你——”闻人羽又红了一脸。
“嘿嘿抱歉啦,要不是我在那里发呆,你的发带也不会掉嘛,所以就当我赔偿你好啦。”
“没……没事啦,我……”闻人羽抬起手,半遮了羞红的脸庞,乐无异看着不禁扬起了嘴角。
海市,今夜灯火通明,却不再热闹如夕。
金砖瑟瑟发抖着看着眼前的人,短小的腿跪倒在地已然生疼,但此刻却已无暇顾及疼痛,心中早已被恐惧填满。
“你是要跟我说,被人大闹了一顿博卖行,对方杀了客人,放走了珍贵的货物,毁了断魂草,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你们这群守门的却连捣乱的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座上的人容颜冷峻,金砖即使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那冷冷的杀意充斥着四周,那人一身墨绿华裳,冷暗的衣着色和博卖行四处金光闪闪显得格格不入。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金砖猛地磕头哭喊道:“求公西先生饶命啊,饶命啊!”
被唤作公西先生怒意凛眉,正欲发作,身边一个纤弱的手阻止了他。
手的主人和公西先生装束相差无几,只是面庞上覆着铜色面具,玉臂胸前挂上了几个灵巧的坠饰。此刻手的主人缓缓走下石阶,对着阶下已然精神紧张到了崩溃边缘的金砖,缓缓绕着金砖转了一圈后,玉指忽然绽放出了光芒,直扣金砖的眉心。
金砖吓得昏了过去。
片刻后,女子收起了光芒,微笑道:“你再问他也无用了,”
“何意?”
“他被人施下了咒术,洗去了部分记忆。”
“哼,无用之物,留他已无用!”公西先生狠狠道:“来人,将他拖下去料理了。”
金砖被两只妖精拖了下去。
“这闹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有。”
公西先生闷声道,却不料那个女子则是邪魅一笑道:“其实……也不尽然。”
“寒汐祭司,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你知道些什么?”
被称作寒汐祭司的女子笑了笑道:“博卖行内中货物,那三人不救其他人,独独将鲛人和横公鱼带出,这足以证明来者不是妖灵一类,而是人,此其一;向金砖下的这道失忆之咒术乃属于高阶术法,能施下这等咒术的人,凡间之人能将术法修到此等境界的算来也并不多,此其二;其三嘛,我方才在大厅内,捡到了这个……”
寒汐晃了晃手中之物,此物正是闻人羽被夏夷则剑式断去的发绳。
“此物不过一般物什,有何可观?”公西先生不屑一看。
“东西是没什么,但其中夹杂了一样稀罕之物,公西先生应是有兴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