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自然是不会怀疑自己是眼的。
赵国梁蹲下来,摆弄这些盆,他瞥了一眼四下无人,在那盆歪了的盆的间隔左侧第二个盆里,取走了一块很小的雨石。
小泉信泽脸色大变,他一拳捶打在桌面上:
丁目屯,不讲武德!
方才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程千帆看那人的背影神似何关。
说着,楚铭宇露出思索之色,“日本人既然都派出宪兵了,说明他们对于这种可能的倾向性不小……”
此前丁目屯在与汤炆烙、童学咏的谈话中,并未从童学咏的身上发现什么疑点,反倒是汤炆烙有两处应对不当,这使得丁目屯是倾向于汤炆烙有问题的。
“是。”二春说道,“那,艾恒?”
七十六号内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动怀疑,在楚铭宇这种汉奸的耳中,所产生的意义自然大大不同。
“没有。”二春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苦着脸说道,“老虎桥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高尧的身影。”
……
同时,程千帆心中也对刘霞赞叹不已,他只是无意间提了一嘴,刘霞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此女端的是不俗。
这两人在冈田俊彦失踪之事上,都有脱不开的关联?
这么一想,再细细琢磨,丁目屯似更加倾向于此种可能了——
很快,白川从老虎桥急匆匆返回,“是清水董三阁下来了。”
“不,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楚铭宇忽而说道,他露出思考之色,看向了刘霞,“你可还记得我们离开老虎桥的时候,看到日本人在老虎桥和大石桥设立盘查卡点?”
最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经得起任何的审查和琢磨。
他的眼中一亮,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日本人一定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这是在向丁目屯施压呢。”
这不由得令丁目屯再度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双方‘对峙’,丁目屯却偷摸摸叫了家长。
这其中,本是他对小泉信泽‘检举’冈田俊彦失踪和七十六号有关的,在他对楚铭宇的话中就变成了日本人主动对七十六号产生了怀疑。
但是,从赵国梁医生办公室的窗口去看,正好直视这盆,这使得这盆的歪歪扭扭被放大了,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
为了减少此种负面影响,程千帆在琢磨如何向楚铭宇在‘某种程度上’以某种方式‘坦诚’交代。
“哈依。”有人答应一声,即刻离开。
他看着楚铭宇,摇摇头,似是因为想到了什么,面色中有些许不忿,继续说道,“按照小泉信泽的意思,因为我可能是他们所掌握到的,最后一个见过冈田俊彦的人,所以,他们对我是有所怀疑的。”
这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看的楚铭宇注意到了。
他将铝饭盒盖上盖子,拍了拍手,双手负在背后,悠哉悠哉的出去,信步走到那一排盆那里。
他在脑子里搜刮了合适的用词,说道,“就好似,因为我那般说,他觉得冈田俊彦的失踪和特工总部有关一般。”
阿关现在也牺牲了。
钱元旭此人是绥靖军第三师军需处副处长,此乃一个肥缺。
这赵医生,是医院里有名的‘痴’,此‘痴’非彼‘痴’,这位是真的喜欢伺弄草草。
这就怪了。
“怎么?当我面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楚铭宇不禁皱眉,问道。
赵国梁拿了生黄瓜,走到窗边慢条斯理的啃着。
“这个你就不晓得了。”赵国梁笑着说道,“这是用盐水泡过的,对肠胃有好处。”
莫非还是自己的初始判断是正确的,童学咏没问题,汤炆烙有问题?
嘶——
程千帆深切的感受到了特工总部这头日本人豢养的特工野兽的凶残和难缠,他深知要对付此等对手,是多么的困难和危险。
“高尧!”丁目屯咬牙念道,“汤炆烙!”
他对楚铭宇两人说道,“我对小泉信泽说,因为汪先生遇刺之案,特工总部毫无理由的怀疑,他们一直对我秘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特工总部的人看在眼中。”
但是,现在艾恒轻松被秘密逮捕,并未有过多的反抗,此前更是并未有潜逃之迹象。
说着,赵国梁下意识看向窗外。
“怎么样?”方木恒问何关。
“嚄?!”小泉信泽果然有了兴趣,看向老虎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