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颜优雅地端起茶碗,目视着碗中茶叶淡淡地说:“我家相公从不说笑话,他那样说,必定是真心的,我看要不了一个月,你我就要以姐妹相称了。”
我瞬间冷了脸说:“吴夫人玩笑不可开过了,就算我没有想过要为亡夫守节,也不打算抢别人的夫君,难道我是贪图钱财富贵之人?”
吴秀颜见我恼怒,忙堆起笑说:“如泠姐姐不要气恼,原谅妹妹见识少,我只想着自己相公好,以为天下女人必定如我一般想法,却没想过姐姐的眼光更高。”
我隐去了不快之色,拿起茶壶想为她续茶,却发现她根本一口未动,我缓缓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她连忙笑着连喝了几口,说:“刚刚京里快马送书,文南改朝换代了,皇上急诏王爷回京,我家相公今晚在‘荷香亭’设宴,为王爷践行,姐姐一定要到场啊。”
我点点头说:“王爷与我是旧识,我一定得到场的。”
吴夫人站起身,草草施了一礼,匆匆离去了。
送走了吴秀颜,我将柳心连唤了三声,柳心十万火急地跑来,问我:“姑娘,怎么了?”
我走到她身边,低声问她:“镇东陈掌柜,除了卖汗巾,还卖些什么?”
“哎呀,姑娘——”听我突然提起陈掌柜,柳心捂住脸,无限娇羞。
“你说,他的铺子里有别致点的裙衫么?”我没时间看她的纯情表演,拉下她的手,将一块银子放在她的手心里。
柳心掂了掂银子疑惑地问:“这么多?姑娘果真是王侍卫的表妹么?”
我顿了一下,心知银两给多了,引起了她的怀疑,于是声音压得更低,神秘地说:“其实我是煜公子的表妹。”
柳心睁大眼将我瞅了又瞅,忽然一脸了然地点点头说:“是啊,大家千金岂能随便抛头露面?侍卫的表妹便好说了,姑娘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赞赏地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快去筹办。她刚欲转身,却回头又问:“姑娘这是要为晚上的宴席准备?”
“嗯,你去问问陈掌柜,你与他相识,人熟好办事,关键是要保密啊,告诉他价钱好说。”
“好的,姑娘放心,我保证让姑娘今晚赛过我家三位夫人。”柳心眼睛亮亮的。
“我为何要赛过三位周夫人?”我急急在她身后追问,她已跃出门去,眨眼没了人影儿。
恐怕她是为能有借口见到陈掌柜而雀跃吧?
我冲着她离去的方向说:“你想多了!”
一个多时辰后,柳心回来了,不像离去时那么兴高采烈,相反脸色还有些不好,是和陈掌柜说得不好?
我心内揣测着,忙叫她坐下歇着。
她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一个包袱搁在桌上,默默地打开。
她带回了一件淡蓝色长裙,做工果然精细,柔和绵软的质地,细看才发现是两层。
里层的蓝色缎子上绣着怒放的牡丹,外层是薄如蝉翼的轻纱,笼在牡丹上,似银光点点,又似细雨斜织,更衬得牡丹娇美不凡。
我欣喜地走到屏风后去试穿,对镜一看,镜中的女人纤腰不盈一握,雪肤晶莹剔透,病容尽去,眉目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