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解,那池水并不如何特别,既不是清澈见底,也不是浑臭逼人,大约几尺深,带着一丝绿意,池边的几棵樟树都对水梳妆,打理着自己的枝叶。池面约有几尺,用石头铸成,里面没有水草,即使有,在这清秋时节也是凋零,更没有鱼虾。池面高矮不齐的立着些假山,假山上竟有些青草,奈何半枯不黄,颜色好像花甲老人的头发一样斑驳。池面上漂流着几片落叶,都汇聚在池边,像是落水人一样的向往在岸边。
我走近,问我哥:“你们在看什么啊?”
霍服回过头来,对我比了一个手势:嘘。示意我不要说话,我也蹲下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我哥头也不会:“那家伙说在这水里看见鱼了,哼!可笑,这种时候那会有鱼?”
我大概猜到“那家伙”应该是霍服,依叶燕儿的性格,大概不会在意这些事。
我哥又道:“你也帮我看着点儿,看仔细了。”
我绕有兴趣的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古井无波的水面,满怀期待着期盼它的涟漪。浑然已经记不起我哥不是我亲生哥哥的这件事。
丽莲在一旁有些无聊,跺了跺脚,我哥和霍服同时回头怒视:“别跺了!”
丽莲一愣,似乎是下意识的:“为什么?”
霍服:“一会儿吓到鱼,它们就不出来了。”
我哥的回答长一点:“一会儿没有鱼出来,他就可以说:‘是她把鱼吓跑了。’然后耍赖。”
我看着我哥霍服又从友军转向敌军,不禁想笑。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我竟没有感到无聊,专心致志的盯着池塘。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竟真的看到了一条红尾的鲤鱼。红尾巴在绿水里摇摆,好像大海里的风帆一样显眼。
我哥的脸色也如那鲤鱼的红尾,变得通红起来,霍服的脸亦如一尾红鲤,是不是还跃出水面,高高兴兴的蹦来蹦去。
我哥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愤怒:“这,这不对啊!”
霍服两手叉腰,脸上挂笑:“嘿嘿,怎么?你要耍赖吗?”
我哥脸上越发红,几乎要滴下水一般的红,带着满满的窘迫:“哼,有什么了不起啊?”
丽莲有些无聊,看着池中的那一尾红鲤,突然道:“诶,这鱼……”
霍服扭过头,像是孩子被夸奖时的家长,有着十分的荣辱与共,笑着问道:“怎么了?”
丽莲道:“我记得这池子里好像没有放鱼进去啊!怎么会有鱼呢?”
霍服毫不在意:“管他为什么有鱼,只要有鱼就可以,如果凡事都要弄清楚,那可太麻烦了。只要知道这里有鱼就可以了。”
我略带好奇的看着这一尾红鲤,却不料这红鲤摇了摇红尾,往水里一钻,须臾间就不见了。
我看不见鲤鱼了,就问霍服:“你什么时候看见的鱼啊?”
霍服道:“早上刚吃完饭的时候,当时路过这儿的时候,在这里看到一条墨鲤,我和洛顾夜说,可是他不信,于是我们就打了一个赌。”
我又把目光投向水面,霍服说他看见的是一尾墨鲤,可是刚才出来的是一尾红鲤。果然这一方池水小觑不得吗?只有几尺的池面,竟藏着好几条鱼,倘若是盛夏时分到不足惊叹,可是这秋寒时期,却依旧这般,就让人惊讶了。
丽莲脸上依旧带些疑惑,奇怪道:“我明明记得这附近的几个池子里没有放鱼进去啊。”
我哥气鼓鼓的,道:“好啦好啦,现在什么时候了?能回去吃饭了吗?”
丽莲看了看天,对我道:“聚一大人,马上就该吃饭了。”
我也点点头,正待回去,突然看见周良在前面不远处,他似乎没有看见我们,正笔直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