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点头，并没有帮我哥瞒着邱涵的打算，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以邱涵的性格，不可能会被这件事所束缚。

邱涵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落日，落日沉沉浮浮，似乎将要落入那一片红色的云海之间。远处的农田和草屋也被红云染上色彩，在这初秋之际，红黄绿这三种颜色，竟凝成了一副西洋画。

邱涵:“花姨和我娘是一样的，只不过花姨洒脱些，没有子嗣。”

我点头:“所以你就给她养老了。”

“呵。”邱涵发出了一声笑，但他直面着夕阳，却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以何种表情来说这一句话。

他说:“你知道吗？小时候花姨和其他人经常教导我以后要孝敬我娘，不能当白眼狼。后来京城里义父也说我娘过得很苦，让我以后要好好报答她。可是我却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了。她离开我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记事了。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她的长相了。真是可笑啊，我为了报答她背了无数藏书珍卷，可是到头来我忘记的不是那些纲常伦理而是她的模样。”

邱涵一个人站在夕阳之下的小溪前，小溪静默无声的流淌，溪旁的小草悄悄的枯黄。我哥已经赶上了我们，但却因为气氛比较特殊而没敢过来。

头顶一行大雁结成“人”飞过，远处的人家上方升起了缥缈的炊烟，一阵秋风拂过，几片沾染了水露的叶子飘入了溪水，荡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邱涵再次开口:“真是讽刺啊，花姨当初那么劝我以后要奉养娘亲，到头来我把母亲的模样忘掉了。却还记得她。”

我默然，我没有安慰邱涵的打算，邱涵也不会需要我的安慰，或许我应该为我不小心触及到他的伤心事而道歉。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这是邱涵自己的事情，从某些程度上来说，我并没有责任，我只是一个催化剂罢了。

邱涵突然转过头来，对我展出一个笑。这个笑很漂亮，满头的红云都难以和这个笑争夺目光。

邱涵道:“对了，以前想告诉你一个事，一直忘了说，现在和你说说吧。”

我思维有些跟不上节奏，楞了一秒钟，傻愣愣的回答:“好啊。”

邱涵笑:“你身边那个……小姑娘，就是姓叶的那个，她可不简单哦。”

我有些惊奇，凤岚之前与我提到过叶燕儿的与众不同，我也留意了一下，但并没有发现叶燕儿有什么不同，除了能干一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见我露出惊讶，邱涵笑道:“你太小看她了。那丫头的体质很特别的。”

我惊讶:“什么体质？”关于一些特别的体质，我也少有了解，前世父亲就与我提过一些。

邱涵蹙眉:“那丫头的体质是很好的一种体质，若是能有良好的调教，日后封圣是不成问题的。”

我眨眨眼:“封圣很难吗？”

邱涵:“……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额，我说错什么了吗？”

邱涵冷冷一笑:“你以为封圣是那么容易的吗？“圣”这个称号只有在某一领域之内，有人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时，才能得到的殊荣。”

我摇摇头:“不觉得怎么难啊。”

邱涵:“……”

我突然觉得不对:“可是我记得之前有人用圣人称呼过我，可我似乎……”

邱涵打断我:“那是因为你是聚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聚一的人必定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