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群太医平日里瞧不上那些小伤小病的,现在这会却又医不好了,依我看,通通杀了罢。”
“倘若杀了他们能起作用,他们早就死了,可是现在我们还得指望他们,这些话还是少说罢。”
白利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呻吟道:“水,水……”
慌忙间有人递来茶杯,顺着白利的背帮他咽了下去。白利问:“朕这是怎么了?”
王老道:“陛下,你昏在了雪地里,是巡查的官兵把你送回来的。”
白利闭上眼睛,声音说不出的虚弱:“是吗?辛苦各位了。”
几人齐声道:“不辛苦……”
白利在床上躺了,几人互视了一眼,都悄悄地出去了……
又过了几日,白利的身体依旧没有恢复,但是军队却渐渐的到国都了。
城门口的迎接,白利也没有出面,只是让王老与司徒家的几人走了过场。
至于白利自己,则是以偶感风寒的名义,躲在华盖里。
白利就这样入城了,各种各样的声音纠缠在白利的耳边,那是道路两旁的行人的啧啧赞叹。
白利透过薄薄的帘子去看,人影是那样的朦胧,各种各样的色彩斑驳了车帘,也斑驳了白利的眼睛,更斑驳了他的心。
他入宫了,没有去皇后住的莹华殿去,而是去了御书房。
召集了看守国都的众人,详细的听了他们的报告,又细细的作出了下一步应该做的部署。
众人本应该放下来,却不知为何,更加担忧了。
白利的那副模样,简直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做完了这一切,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里,白利一次也没有合眼,不断的批审近来的大事。
然后,三天后,白利批完最后一本奏章后,轰然倒在桌子上。
在一旁的太医急忙诊脉,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给出的结论是太长时间没有睡觉,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这一休息就是三天,三天后,白利醒了。
召来了几个人,吩咐了一些事情。然后…就穿着便装,往停尸的冰房去了……
冰房很冷,里面尽是厚厚的冰块,雀图的尸体就保存在这里,身体保存的很好,入殓师也很尽责,雀图的容貌还像平日里一样,甚至还要美上几分。
很快就有人把翠儿带上来,翠儿带着镣铐,穿着囚犯的衣服,跪在地上哭:“奴婢该死,竟疏忽了照看娘娘,让娘娘一个人跑出去了,奴婢该死……”
白利抚摸着装殓尸体的冰棺,笑道:“这不怪你,这怪朕。”
翠儿磕头磕的越发用力,很快就在地上留下了深刻的红印。
白利闭上眼睛,感受着冰棺那冰凉刺骨的触感。
雀图之所以能人不知鬼不觉的从莹华殿出去,是因为一张地图,那张地图是历代天南国君才知道的地图。
上面画的是一条密道,有六个出口,宫内三个,宫外三个,而莹华殿就是宫内三个出口之一……
白利抚摸着冰棺,又轻轻的亲吻冰棺,眼神间越发忧郁。
你为什么不出宫呢?如果你出宫了,留一封信给我,说厌倦了皇宫。我也不会这样伤心啊,为什么你要去寻死呢?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我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了吗?
一旁的侍卫道:“皇上,娘娘投的那口井旁,有一个手帕,上面有一些字,似乎是留给皇上的。”
白利一抖:“拿过来!”
“是。”一块手帕递到了白利手中,那块手帕上绣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是白利。
另一面却写着几个字:隔比云泥,间若鸿沟。此生无望,他生再求。
白利看了,笑了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问一旁的翠儿:“天底下有谁,朕是配不上的?”
翠儿忙到:“皇上你勇武无双,九国之间配谁都是能够的。”
“那你说皇后她应该陪谁呢?”
翠儿一愣,而后道:“娘娘她勤俭持家,自是与天南国母之身相配。”
白利“哈”了一声,看着棺中的人儿:“原来我错了,这宫里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