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服的这句话说出来,不仅是周良,我们这边在座位上的几个人都有些吃惊。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姐起身走过去,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周良。
周良也是有些惊疑不定,好半天后才笑道:“你老可别吓我,我要不小心杀了你,你师父还不宰了我?”说罢,从桶里盛了一瓢水递给霍服。
霍服欣喜的接过水,小酌了一口,又抬头道:“放心,我师傅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下山的。”
我不禁想起了在我和鬼圣离别时,他对霍服说过的一句话:这一去,我们怕是再也看不着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突然有些头晕,眼前一片朦胧,迷茫间好像看见一个男子,那个男子我见过,是梦中的那个人。那个男子背对着我,又像是察觉到什么似得回头,看见我后,似乎叹了一口气,而后上前一步……
我哥猛摇我:“老妹啊,你怎么了?”
“啊!”我惊醒过来,看着周围,周良在木凳子上坐着,似乎在沉吟着什么。师姐坐在他的旁边,与他一样,似乎也在沉吟着什么。
白图和霍服也都坐在木凳子上,只有叶燕儿和我哥,因为木凳子不够,所以站着。
我摸了摸头,头上有着薄薄的一层细汗。我紧紧蹙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不觉间,云归西海,月桂东升,金乌啼落,几点星辰。我们一行几人,又回了膳厅。
吃饭时师姐问了白图的身体,但不记得白图究竟是怎么回答,我一直在思考我那梦中的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了。之前问邱涵,却被转移了话题,也不知邱涵是有意还是无意。
其余的几人,也大多有心事,吃的都极慢,只有我哥,心无旁骛的埋头苦吃。这样说也不对,还有叶燕儿,因为叶燕儿吃的本来就很慢,现在与之前相比也不是太慢。
而霍服却不是吃的慢,而是因为喝了凉水,拉肚子去了。
一顿饭我们几个从金乌西去,吃到了月明星稀,旁边几个侍女也打了好几个哈欠。
待到吃完时,周良先行走了,师姐对我道:“小蓝,你与我来一下。”
我点点头,与师姐一块儿走了,师姐带我到了一个僻静的园子,问我:“今日霍服的那话,你听到了吗?”
我点头:“嗯。”
师姐又问:“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如何回答,但我知道这是师姐在担心周良和霍服。
“也许只是霍服胡说呢?”
师姐摇摇头:“你不知道,卦圣师傅曾经对我说过,这世上若轮卦术,他敢称第一,但若是排一个第二,那就非鬼圣莫属。而且卦圣师傅说过,他专算活人起命之卦,鬼圣专察死人亡命之机。霍服又是鬼圣的弟子,恐怕占卜的本事是不小。”
我笑:“没事的师姐,即是是算对了,也是霍服死,对周良又没什么影响。”说完后默默在心里对霍服道歉:对不起,我就先安抚一下师姐而已。
师姐叹气:“只是不知道鬼圣会不会轻易放过啊。”
我又劝了一会儿,师姐依旧没有宽心。我也无奈,只得回屋,准备明天再劝一劝。
原路返回时,看见膳厅的灯已经熄灭,也就没有继续往膳厅走,而是到了寝宫。
寝宫里却是点着一盏灯,我推门进去时,白图正在灯光里看书。
看见我进来,就把书放下:“回来了?”
我:“嗯。”说罢,我就无比自然的脱了外衣躲进被窝里。
白图看着我进入被窝,微微蹙眉,合上书,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方国去?”
我一愣,觉得白图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而且让我很尴尬。
试想一下,你有一天去别人家做客,突然别人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家啊?”这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瞬间感觉自己就不受待见了啊!
我抬头去看白图,白图的脸在摇曳的灯火里分成了两块截然不同的部分。一块在灯光下,另一块在阴影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眼神略带着不高兴,正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我。
他见我不说话,又重复了一边:“你什么时候回方国去?”
我有些尴尬:“嗯,这个得看师姐的意思。”
白图一声冷哼,转头继续看书,把他那被阴影撒满的侧脸对着我。我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不敢说话。
缩在被窝里,我开始思考为什么白图会这样问我。
首先,从白图今天白天的行动可以看出来,白图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帮我哥取水。但是为什么转眼之间又对我这么冷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