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依旧很不满意,捂着鼻子:“你真尿床了啊!”
我脑袋上的黑线已经成了瀑布:“是你自己尿床了。”
我哥眨眨眼,看了看自己,又额外的在那一摊水渍上多停留了几分目光,然后抬起头,义正言辞的对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就学会诬陷人了呢?!”
我:“!!!!!”
他继续哀伤的说:“你尿床可以理解,毕竟你只是四岁,可是你这么小就要诬赖别人,这可怎么办?!”
我觉得我忍不住了,伸手打断他:“等等,这是你自己尿的。”
我哥叹气:“你怎么还不知悔改?!做了就是做了,要勇于承认,没有人会怪你的。”
我被我哥虔诚的神情吓到,仔细想了想,我哥在旁边殷勤的看着我。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我有过尿床的经历,但是看我哥那虔诚的眼神,又觉得没有尿床的经历似乎对不起他,可是说谎也是不对的。
我不由陷入两难境地。
最后,我小心翼翼的问:“可是你身上似乎湿了。”
我哥默了一下,而后轻描淡写的一笑:“这是粘上的。”
我继续:“可是你身底下就有尿渍啊。”
我哥又是一默,而后换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真伤心,你居然为了诬陷我,把我从原来睡觉的地方拉到这里来!”
我看了看,这似乎的确不是我哥之前睡觉的地方。
我哥语气夹杂着忧伤:“你走吧,不要在让我看见你。”
我觉得应该配合一下他,就捡了鞋子,往外走。
然后走到外面被凉风一吹,突然惊醒过来。
等等,老娘什么时候尿床了?
待我回头,我哥已经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我拍门,奈何这幅身体实在年幼,敲门的力气也不大,而且敲门的声音也不大。
敲了一会,门没有丝毫的动静,反而是我的手敲红了。
我有些委屈的看着门,着实伤心。
我无奈了,想去找父亲和婶子,却又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我又不认识路,这该如何是好啊?!
这恰是夏天,倒也没有多么的冷,我转头看着门前的花花草草,有些自暴自弃的过去了。
这时候天怕也是不晚了,已经起了些雾气,月亮却依旧高高的挂在天空上。
门前的花花草草在月色下看不真切,依稀辨出的颜色,在月光下却又差不了多少,我仿佛依稀回到了前世,站在高楼上看车来车往的都市之夜一般。
花花草草间种有几棵大树,说是大树,却也并没有多么的大,上面枝桠密集,叶片相遮。
我不自觉的想起了“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
再看这树木,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却依然茂密的很,树冠没有直入云霄的威势,却有着灵动的神气,虽然没有感觉到风,可是树冠依旧在轻微摇动,仿佛在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正哼着小曲儿,坐在椅子上。
不知不觉的,我来到树下,轻抚树皮,树木的粗糙顺着手传来,叶子偶尔落下了一片,恰落在我的脑袋上。
我拾起它,迎着月光看那叶的叶纹,心思不自觉的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