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见面的时间减少,关系并没有疏离。我们两商量好了,将来要考取同一所大学。
高三后半年,注定了要在复习和模拟中度过,日子枯燥乏味。当我填完最后一道题时,放学铃配合的响起。
走读生的我,拎起书包跑出了教室。老妈刚才打来电话,她今天加班很晚才能回家,让我提前买好饭菜。
在菜市场挑选青菜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便见到了苏弦飘逸的长发。
你怎么在这?
我很诧异正忙着备战高考的苏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拎着个大塑料袋,看的出也是来买菜。
我妈喜欢吃街口的周黑鸭,我专门跑过来买。
苏弦答非所问。
我今天上学还看到你妈妈了呢。
你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异常?我想了下,没有啊,她就是眼睛有点红。
我妈妈好像病了。
苏弦的话让我疑惑,早晨看到苏阿姨还是很健康的,完全不像生病的样子。
苏弦有些不知该如何启口,叹了口气道:说了,你可能不信,她对手机上瘾了,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是对着手机,电脑等电子屏幕。
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以为然道:这很正常啊,我也是手机不离手,吃饭都在看。
苏弦没有说笑的意思,表情严肃:不是你那样,她每天从醒来到睡下不停的看手机,甚至为了看手机把工作都辞掉了。最特别的是,有好几次我看到她盯着屏幕发呆,但是手机并没有摁亮,屏幕还是暗的。
我听着有些怪怪的:屏幕没亮那她在看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确定她是在看而不是发呆?我就经常抱着书发呆,一呆一节课就过去了。
说了,不是你那样。虽然屏幕没亮,但是我从她的眼睛看的出,她看的很认真,聚精会神,有时思索,有时认同的点头,有时开心的笑。
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一个人对着黑屏的手机思索,点头,笑,这严重背离了常识。我想说苏阿姨脑子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吧,当然话没敢说出口。
这么多年一起的经历,苏弦早就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你也见了,我妈妈很正常。
这就奇了怪了,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对屏幕做出这种事情呢?
记得以前听个相声演员说过,你拿几百块钱买张门票听我说段相声,哈哈一笑很好很正常。但自己在家里看着这几百块钱如果笑出声,那你的病凭这几百块钱治不好。
我现在就觉得苏阿姨的情况不是一个手机钱能治好的,这么高龄的网瘾少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想安慰苏弦几句,可后面的话让我觉得可能苏阿姨并没有病,病的是苏弦。
苏弦说:坐车回来的时,进入市内我感觉很压抑很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是不是太累了。
真的。陆飞你没有离开可能感觉不到,从别的地方回到这里,你会觉得天是沉闷的,水是死的,空气中好像酝酿着什么阴谋,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卡在人的喉咙上。
苏弦,你这是将来准备报考师范类学院啊,比汉语言文学毕业的大学生说话还酸溜溜呢,整的一套套的。
苏弦抿着嘴沉默半响:陆飞,这座城市压得我喘不过起来,我想要逃离。
看她凄楚的表情,我心咯噔一声,说不出的感觉。
苏弦见再说我也不会相信,摇摇手中塑料袋:我先回家了,电话联系。
嗯。
拎菜回家的途中,我一直在思索着苏弦说所的话,她后面说的那些莫名其妙,但有一点现在可以肯定苏阿姨真的病了,而且病情和手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