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玄的画面中，他面如金纸，看着前方渐渐凝聚成形的，比上一波更加庞大的异族军团，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绝望。

在真正的天渊战场上，那些镇守边疆的前辈们，是否也经常会面对这样无穷无尽，令人窒息的敌人？

看到张道玄脸上的表情，聂沧和苏韵锦都在心中轻轻一叹。

这项测试，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为了告诉这些天之骄子一个残酷的真相。

在真正的战场上，还真的会出现这种情况。

无论你怎么杀，敌人都仿佛无穷无尽。

而此时，林夜的画面中。

他没有看前方的敌人，反而陷入了思考。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此刻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那么，【丝生傀儡】这个技能，要不要用？

这技能，实在太过邪性，与主流的武道灵性体系格格不入。

不过，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他彻底打消。

没什么好藏的。

自己展现出的价值越多，在那些高层眼中，自己的战略地位只会越高。

一念及此，林夜的眼中，一抹深邃的黑光一闪即逝。

下一刻，异变陡生！

在他脚下，那片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一具刚刚被他轰碎了半边身子的八臂族尸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起初，只是七八具尸体不自然地扭动。

然后，是二十具，三十具……

最后，是接近百具形态各异的天渊异族尸骸，它们残破的身躯在诡异力量的支配下，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监控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聂沧和苏韵锦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死死地盯着林夜的画面。

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的尹流岚，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惊讶。

操控尸体？

这是什么邪门的能力？！

林夜感受着与近百具傀儡之间建立起的精神链接，也查看着技能的最新描述。

如今，只要他激活技能，【丝生傀儡】就会无时不刻地向外散播肉眼不可见的孢子。

这些傀儡本身，就是移动的感染源。

傀儡的最大掌控范围，也从五十公里，扩展到现在的一百公里。

只不过，随着上百具傀儡站了起来，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也猛地冲上大脑。

同时掌控近百具堪比生前战力的傀儡，对他精神力的消耗，如同山崩海啸。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以这种强度维持下去，不出十分钟，他的精神力就会被彻底抽干。

监控室内，空气仿佛凝固。

聂沧和苏韵锦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死死地盯着林夜的画面。

“这是他的另一个武道灵性？”聂沧的声音干涩，喉结滚动，他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颠覆。

这不是武道灵性，这更像是传说中那些禁忌的死灵邪术。

苏韵锦的脸色则是一片煞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太……邪恶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他在亵渎生命，这根本不是武者该有的能力！”

只有尹流岚，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双眸，此刻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光芒。

她没有理会苏韵锦的道德评判，而是用一种冷酷的语调，下达了命令。

“聂沧，立刻切断其他所有教官的观战权限，将林夜的灵性资料列为机密，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查阅。”

聂沧心中一凛，瞬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尹流岚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那片亡者复生的战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这个灵性……在真正的战场上，价值无可估量！”

一句话，让聂沧醍醐灌顶。

他终于明白了尹流岚和苏韵锦的根本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