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袁襄祈有点心虚地想,该不会是因为裕树和好美,阿诺才突然抽风了吧?
两个人站在电梯前讨论着,“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袁襄祈惊讶地看着电梯里出现的裕树和好美。
裕树他们也愣了一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袁襄祈说道:“你们来了?”看着裕树和好美,电光火石之间江直树昨晚的话就浮现在了脑海里面:
“对于阿诺来说,亲情已经缺失没有得挽救,爱情看他的样子还没有接触,到现在为止支撑他下去的估计就是友情了。但问题是他对友情的扭曲理解,只会让裕树和他越走越远。他认为能够挽回友情的做法,只会越做越错。”
裕树和好美从电梯里面出来,丽莎进了电梯,但是袁襄祈还站在原地。袁襄祈对丽莎说道:“丽莎小姐,你先去杨医生办公室吧,我一会儿就会下来。”
丽莎心正烦着,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个袁医生不怎么负责就按了电梯门。
袁襄祈和裕树他们走到楼梯间里,关上楼梯门,说道:“你们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袁襄祈三言两语给他们说了阿诺断药不配合的情况,好美惊讶地捂着嘴巴,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裕树的眉头则是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他说道:“我昨天以为他脑子坏了,现在才知道他真的脑子是坏了!”
裕树转身要走出楼梯间,袁襄祈拉住了他,问道:“去干什么?”
裕树咬牙切齿:“去把他揍醒。”
袁襄祈不同意地摇头:“他现在想法太偏激了,你这样做只会更加刺激到他。”
“那能怎么做?不管他?”
袁襄祈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但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好美立刻问道:“是什么办法?”
裕树也看着他,他只好叹了一声,说道:“阿诺应该是一时想歪了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如果裕树能够开解一下他,或者是用一种温和一点的非肢体上的办法把他‘揍醒’。”
“呃,我不是听得太懂?不能肢体上接触,怎么能够那个……揍醒阿诺啊?”好美虚心提出问题。
裕树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
他开了楼梯间的门走出去,好美焦急地跟在他的后面。
“就是在心理上完全地把他从自己编织的梦里揍醒。”
阿诺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地面上本来散乱着的药丸都被清理干净,输液瓶的碎片也被清理了出去,但是病房里自带的淡淡的药水和消毒水味道是怎么也不能除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心血来潮想要去反抗。是的,他用了“反抗”这一个词语。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浑浑噩噩地,或者说他每天就是浑浑噩噩地,昨天的突然昏迷让他感到恐惧,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通常都会有母亲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吃药安慰他,但自从父母都去世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抱着他陪他度过心脏就要爆掉的难熬的时间。原来没有人陪着,就只能孤单地一个人陷入沉睡,甚至是陷入永眠。
才十六岁的少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他害怕真的有一天就会这样痛着痛着就再也不能醒过来了。接着他又想起了几天之后的手术,也就是说他也有可能连痛着醒不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他还没有去过很多的地方,他还没有吃过很多的美食,他还没有尝试到求学的生活,他还没有交到其他的朋友,就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失去温度,孤孤单单地走离开世界。
他害怕了,害怕到他想要拒绝,他想要反抗,如果可以他不想做手术了,哪怕不做手术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但也不会一个人孤单地死在手术台上。
眼泪不知不觉就顺着皮肤留了下来,滴在了充满消毒药水没到的床单上,晕开了。
病房门被猛地打开,阿诺慌乱地伸手抵在了眼睛上,胡乱擦了一下眼泪,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人,还有点红的眼睛不禁睁大。
裕树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人,霸气外泄一般的姿势往前走了一步,略微抬高了下巴,以不容抗拒的口吻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监督你吃药打针,直到你被推进手术室。我的话,你不允许拒绝。”
跟在裕树身后进来的袁襄祈听到这句话不由眼皮跳了跳,这种口吻到底是跟谁学的?难道最近江妈妈又抓住裕树逼裕树陪她看那些偶像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