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道人还是有点儿道术的，他的话通常很灵验。”

“这么说，真是格格们太多，阴气太重阻碍了皇子们的路？造成的皇家子嗣少？”

“这种事谁敢胡说！道人都有阴阳眼，看得到咱们凡人们瞧不见的东西，许是真有阴阳失衡一说，不然怎么敢在这么大的事上乱说。”

“宫里是有几个有孕在身的娘娘，可最能赶上下个月生产的是湘妃娘娘。”

“皇上那么宠爱湘妃娘娘，怎么也不可能对她的孩子下手吧！”

“这可说不准。皇上也得为祖上、为后世考虑！平民百姓还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万民之上的皇上。”

“湘妃娘娘素来待人和善，祈祷上天为湘妃娘娘带来位皇子吧！”

关于“杀掉下一个出生的格格”的言论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这话并不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被传得有模有样。

妃嫔们喜忧参半，没受过皇上恩宠的想要得到皇上恩宠，却又怕得到恩宠后生不出皇子。现在虽在等着看有孕之人的笑话，却也暗暗担心，不远的将来，会不会下一个要担心受怕的人是自己。伴君如伴虎，平日里皇上对自己再恩爱有加，谁也不敢保证皇上的脸永远晴天，偶尔的一个阴沉，可能搭上的就是身家性命。

皇宫里人多口杂，虽说议论皇室家事被发现是会被处以酷刑，但依旧挡不住宫女太监们茶余饭后、床头枕尾地偷偷议论。

流言蜚语被传得遍天飞。

湘妃娘娘多少也听闻了些。

作为最有可能在下月生产的皇妃，虽然还没有证实外面言语的真实度，但没有担心是不可能的。

饭后，皇上来湘妃处小坐。二人在静谧的夜色下闲聊，皇上仅仅是关心湘妃临近生产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关于孩子的话题，谁也不提。

皇上不说，她也不问。

这让和公公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着急啊。

自从上次皇上从谦和殿回来就一直满腹心事。道人关于皇子的一番话直接击中了皇上要害，看上去皇上对那道人的话竟有几分难辨真假。

夜深了，皇上照料湘妃娘娘睡下，又悄悄起身去往养心殿批阅奏折。

一路不语的皇上慢慢走着。

夜里的风有些凉，和公公为皇上披上披风。

侍者们都远远地跟着，和公公还是忍不住地问了皇上，“皇上，那道人的话......您果真信？”

“朕信天，不信人。”皇上干净利落略带霸气的回答道。

仅这一句话，无论宫里怎么乱翻天，和公公心里也是有了底，喜上眉梢地连连拱手作揖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那江湖小道的话怎可信！可朕信的天命到底要给朕一个怎样的安排？”皇上抬头望着忽明忽暗的星星，月光下，他的身影有些孤寂。

皇上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动手。皇上近来提不起神，只是因为道人的话刚好撞击着、刺痛着皇上最敏感的神经。对皇子的极度期待和苦不得子的现实，让皇上郁郁寡欢。可再怎样皇上也绝不会去做“杀女换子”的愚蠢之举。对道人的话皇上只是一笑了之，信妃深迷此道，就由她去，只是严加限制了做法事的次数和规模，警告不许混乱后宫。

皇上不知道在“杀女换子”之事上，他不明朗的态度，在宫里掀起了多少飞短流长。

知晓了皇上态度的和公公心情大好，不停打趣逗乐，使劲磨嘴皮子哄皇上开心。

可对即将生产的湘妃，皇上没有过半字的承诺，皇上什么态度，她，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