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闵当耳旁风,坚持无聊到底,直到周晋自觉自找没趣,不叨扰她了。
大姑要出差,临出发前破天荒记起了于闵,竟送了几身新衣物回来。
周晋小心眼子,见他妈只买女装不买他的,闹着不干。
“妈,你不公平,逛街不带我就算了,还一件都不给我买,你还记得你有一个亲生的不?你好狠的心!”
大姑胳膊扬起赏了周晋一掌,新衣服不是她买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晋刨根问底:“不是你,哪还有谁?”
大姑不肯透露:“一边去,不关你的事。”
寻思多半是于盛聿或者于家的哪个,周晋讪讪,识趣闭紧嘴巴,不该问的不多问。
新衣物合身,长的短的都有,还有鞋子和袜子,甚至最底下是新的书包,挺简单又不失青春的款式。
鞋子大了半码,可也能穿,不算很不合脚。
于闵试穿后脱下来,平静看着铺满床的东西,许久,一件一件收起来,规整堆衣柜里。
大姑出差,姑父陪同前去,这次的工作辛苦,姑父放心不下大姑,反正俩孩子放假,不读书不用管,姑父就一同去了。
林白辛成了他们的临时监护人,周晋刚要高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后一秒得知消息刷地蔫巴了。
游戏打不了了,林白辛外柔内刚,表面容易相与,实则比大姑还严苛,大姑他们前脚出门,家里的电脑后脚就被拆了,周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敢明着忤逆他姐,小怒一下就歇菜,林白辛一个眼神丢过来,他比谁都老实规矩,大气不敢出。
于闵着实松了一大口气,她不怕被管束,周晋鬼哭狼嚎砸键盘的声音太吵人,她内心庆幸,看着周晋吃瘪的怂样,无声好笑。
游戏换成了补课,他们双双被打包送到课外班,省得周晋成天窝家里找不到事做。
周晋死活不愿意补课,哪个正常人放了假还自讨苦吃的。
他的反抗无效,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赖皮没出息的德行显得于闵可爱多了,女孩儿听话,一句抱怨没有,不让林白辛有半点为难。
不仅白天补课,夜里还要到林白辛那边自习写作业,比在学校都严格。
“杀了我吧,没天理啊。”周晋挣扎。
于闵堵上耳朵,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剩余的时间沉心背书,遇到不懂的用笔圈出来,等第二天再去请教老师。
“我姐也会,你问她呗。”周晋自己不好过,蓄意给林白辛添乱,“等多一天问老师真麻烦,反正我姐在这儿,她没事干,有空。”
这就是故意使坏,可无奈碰上于闵实心眼儿,林白辛有时间了,于闵真去问题,而林白辛也真有问必解,比老师还全能,问什么都会。
对方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香,和披肩上的一样,靠近了就能闻到。
于闵鼻子通了,嗅觉灵敏,她总是坐正身子,但偶尔难免必须得挨上去些。林白辛柔声细语,说话声低低的,离远了听不清。
书背完了再阅读课外名著,于闵进度快,远超周晋。周晋脑子不灵光,作业都还没写完。
这边房子的书房在二楼,林白辛有很多藏书,于闵上去找,她不熟悉这边的布局,到二楼转了一圈才找到书房在哪里。
二楼西侧靠里的那间的确是林白辛的卧室,这一层只有一间卧室,其余的房间全做成了各种功能间,要么就空着。
林白辛习惯了独居,即使和姑父他们比邻作伴,可她好像并不欢迎其他人的打扰,偌大的房子容不下更多的一个人。
书架上有于闵喜欢的作品,沈从文的《边城》,于闵一时逾矩,翻开书,待书房里读了二十几分钟才下去。
周晋好心,告诉她,林白辛讨厌别人去二楼及以上的地方,姑父平时过来都只能待在一楼。
“刚我不好明着跟你讲,我姐在呢,你下次上心些,可别去了。”
于闵其实在二楼遇到了林白辛,期间林白辛上来找资料,与周晋夸大的有出入,林白辛当时并没有半点生气或介意之类的反应,甚至林白辛还推荐了一本书,亲和说:“这本也不错,也是沈从文的。”
周晋有多动症,于闵不爱和他待一块儿,没把他的告诫放心上,照上二楼不误。
事实也的确和周晋的提醒反着来,于闵待二楼书房读完了整本《边城》,连同林白辛推荐的那本都读完了,整整一个星期她写完作业了就上去看书,林白辛从不阻止或是怎样,不是周晋说的那般可怕。
周晋嫉妒,不敢相信,最终得出结论:“我姐偏心,你成绩好就搞区别对待。”
于闵反驳:“她没有。”
“那我咋就不能上去?”
“你作业写完了也能上去。”
周晋语塞,搜肠刮肚憋了憋,没好气讲:“算了,懒得跟你理论,你不了解我姐,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时林白辛不监督他们,她有自己的事要忙,对着书房的电脑一工作就是大半晚上。
于闵兀自看书,放轻动作,不发出一点响动。
中途,林白辛朝这边望了下,干到一半歇歇神,于闵心无旁骛,仿佛感受不到她的视线,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