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到八个小时前。
夜幕低垂,还处於废墟当中的奈良市更显萧败。
在宫崎澈曾经居住的公寓楼附近,两名身著制服的岛国警察正执行著上方下达的紧急命令。
年长些的警察山田皱著眉,用手电筒扫过蜷缩在纸箱和脏污被褥里的几个身影。
年轻的后辈小林则显得有些紧张,同时好奇地打量著手机上上司统一发下来的照片。
上面正是贝黑莱特的清晰照片,那扭曲却平静的五官却显得平平无奇,仿佛只是人类社会发明的艺术品一般。
“喂!起来,检查!”
山田不耐烦地用靴子踢了踢一个似乎睡著的流浪汉的腿。
那流浪汉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他头髮鬍鬚纠结,脸上布满污垢,但依稀能看出原本还算端正的轮廓。
他浑浊的眼睛在强光下眯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攥著的某个东西。
小林下意识照了照流浪汉,却突然发现他手上似乎还真有一颗……石头!
“那个……这位先生……”
他刚想客气点让流浪汉將那手中的石头给他们看看,究竟是不是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然而山田却直接更加不耐烦地又踢了流浪汉一脚,“喂!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们看看!”
“不……这是我的东西……”
流浪汉却像是视若珍宝一样,丝毫不愿意把手中那颗石头给他们看。
这块石头是他在垃圾堆里偶然捡到的,虽然古怪,却是他在这冰冷绝望的街头唯一的宝物,尤其握著它时,似乎能感到一丝虚幻的慰藉和力量。
“这是……我的……”
流浪汉中岛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你的?”
山田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现在它是我们的了!上面命令,所有这种石头都必须上交!快点拿来,別浪费我们时间!”
“不……不行……”
中岛挣扎著向后缩去,將这唯一的寄託紧紧抱在胸前。
这块石头是他仅剩的东西了,为什么连这个都要夺走?
小林看著中岛抗拒的样子,也失去了耐心,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道,“老傢伙,別敬酒不吃吃罚酒!快交出来!不然告你妨碍公务!”
这句话如同尖针,狠狠刺入了中岛弘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臟。
“公务……呵呵……公务……”
中岛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悽惨而绝望。
他曾几何时也有体面的工作,幸福的家庭。
却被信任的同事恶意构陷,背上了罪名,不仅失去了工作,积蓄也全部赔光。
而那个他视为挚友的傢伙,不仅夺走了他的一切,还趁他落魄之际,用言巧语骗走了他深爱的妻子……
他曾努力申诉,却一次次被冷漠地推开,就像现在这样。
这些穿著制服的人,从未给过他公正,现在却要来夺走他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屈辱、愤怒、还有那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足以將灵魂腐蚀乾净的绝望,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內爆发。
“你们……你们和那些人渣一样!只会抢走別人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连我最后一点东西都不放过?!”
中岛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和疯狂的泪水。
山田和小林被他的突然爆发嚇了一跳,隨即更是恼羞成怒。
“混蛋!你说什么?!”
山田怒骂著,上前就要强行掰开中岛的手。
小林也拔出警棍,虚张声势地威胁,“你想找死吗?!”
可眼见中岛弘死活不放手,他们也不耐烦了,立刻拿起手中的警棍,对著中岛弘那残破瘦弱的身躯落下!
打到后面兴起,还用上了脚踹,拳打脚踢起来。
真正詮释了什么叫“甩棍有力度,抬脚有准度。”
“你这如同淤泥一般的垃圾!还打算妨碍公务?!”
“真的是……还脏了我们的手,可恶的傢伙,你必须要给我付出代价啊!”
……
他们边打边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