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的贝黑莱特不同,霸王之卵某种意义上很难得。
宿渊也是费了巨大的力气才凝聚出来的,因为普通的贝黑莱特所需材料不过是幽界隨处可见的“泥土”。
那些来自於普通人类的记忆碎片隨处可见,也隨处可得。
唯有这些深红色如血如火的、凝聚了人类歷史中一个时代最强烈的情绪的记忆和情绪,相当难得可见。
因为要如此强烈、强到便是来到幽界也如血如火的。
必须得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如从罗马的兴盛到落幕,如阿兹特克的繁荣和耻辱,如父神教从低微到如今的蔓延全球……
人类强烈的情绪都因时代的波澜壮阔、跌宕起伏而出现,开局有多么波澜壮阔、壮志满怀,结尾就有多么动人心弦、悲愴忧伤。
所以宿渊凝聚出这深红的霸王之卵並不容易,似乎整个幽界目前也只能凝聚出这一颗一样。
但现在……足够了。
他看向了那远古的记忆碎片中,那哀嚎的神子,眼神充满了狂热。
隨之又是等待了不知道多久,等宿渊感觉到意识降临的能力恢復了,他便毫不犹豫地……降临那记忆碎片中的画面!
……
公元33年。
古罗马帝国,和平之城。
如今后世大名鼎鼎的父神教圣城,如今也已经名头不小,乃是经书中大祭司的住所。
而此刻郊外的髑髏地,正午的阳光毒辣得仿佛要將岩石烤化。
一座粗糙的木製十字架矗立在光禿禿的山坡上,中间那个身影,吸引了所有目光,也承受著最深重的恶意。
神子吉舍。
这个在后世被称为神子,其地位甚至某种意义上不亚於父神教中的父神的男人——因为圣子、圣父、圣灵三位一体。
此刻他却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了鞭痕,深可见骨,乾涸的暗红与新渗出的鲜红交织成褻瀆的图腾。
生锈的钉子贯穿了他的手掌心,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手腕和脚踝的皮肉,將他以一种残酷的姿势固定在十字架上。
荆棘编成的冠冕深深嵌入额角,鲜血蜿蜒而下,再度染红了结成一块块的厚厚血痂。
“看哪!这就是自称神子的人!”
“骗子!褻瀆者!滚下来啊!”
“你的神呢?怎么不来救你?哈哈哈哈哈!”
……
吉舍听到这些讥讽,心中的痛苦远比肉体上的更要为之疼痛得多。
人群的狂热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著他残存的意识。
被门徒出卖、被族人所詆毁、被当做异端所审判,种种一切让他內心冰冷绝望,如同最深的寒冰,一点点冻结他的灵魂。
“父神啊,求求你怜惜你最忠诚的信徒,散播你的光辉吧……”
吉舍乾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在心中默默向上天的父神哀求著。
宿渊就这样降临在他的面前,然而没有人看见宿渊的降临。
他如同无人可见的鬼魅,手中握著一颗深红色的奇怪石头。
虽然宿渊来到的是记忆碎片的片段中,但其实他相当於回到了歷史的过去。
看著受难的吉舍,他也是不得不佩服,这样的人……难怪日后能让父神教显赫万世。
比之下方那些狭隘愚蠢的旧教徒聪明多了,包容万象、接纳一切信仰之人,才能让这个教派磅礴发展。
不然日后父神教何来那样的荣光?
而且这样的人能忍所不能忍,人格魅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宿渊已经看到了在人群中那些注视著吉舍默默流泪的忠实信徒们,虽然从未为其发声,但也不少。
且其中不乏那些青史留名者。
吉舍若是绝望献祭掉自己的这一切,宿渊能立刻拥有影响现世的力量——掌控地水风火!
宿渊顿时眼神火热,看向了吉舍,他继续耐心等待著,等待著吉舍即將死亡,內心绝望到极点的那一刻。
又过了一天,被暴晒多日、仅靠那位叫朗基努斯的士兵用长枪上吸满水的海绵喝水的吉舍,其生命终於来到了终点。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