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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所以他很紧张，但是又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不应该紧张。

男人一身灰色的西装，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还有点不伦不类，黑色的发丝太过凌乱，粘在额头上，嘴唇是扁扁的一条线，那双眼睛里充满着不耐烦和怒火。

男人的身边站着几个穿着背心的男人，一个个虎背熊腰，都戴着墨镜，规规矩矩地站在男人的身边，仿佛天大的事也惊动不了他们。

男人叫小红旗，红旗是五星红旗的红旗，这不是他真的名字，但是很早之前，很多人都这么叫他，而总是没听过他的真名，许多人叫他红三哥来着。

穆真木讷地站着，从他跟着人进来，到见到小红旗，他就没有回过神，第一是因为小红旗竟然见他了，第二是他竟然真的有勇气去做那出卖人格的事情。

但是，他必须这样做，也许他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变成一个属于别人的奴隶，就是因为他爸爸。

百善孝为先，但是于他来说恨都觉得累。

穆真迟疑地拿起笔，然后在白色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穆真。

与其说是合同，不过是一张把自己送出去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他穆真就不再属于自己，身体不是，心灵不是，生不是，死也不是。

穆真看了旁边的名字：迟若虞。

他愣了一下，第一次听到有男人叫迟若虞。

“等等，你要考虑清楚，”迟若虞十分疲惫地说，他刚解决了一场纠纷，所以是真的很累，“再给你两分钟的思考时间，你可以在这两分钟内，划掉两份合同上的名字。”

穆真握着笔，突然抬头去看迟若虞，对方也正看着他。

“合同的每一条你都看清楚，两分钟后你将失去你所有的权利。”

穆真笑了笑：“霸王条款。”

合同上说，他必须是一个温柔听话的人，不得做任何不经过迟若虞允许的事情。那迟若虞会给他两百万，会提供基本的衣食住行。

还有最后一句：迟若虞有权和穆真发生性行为。

迟若虞翘起一条腿，用极其高傲的眼神望着他：“你可以选择拒绝。”

穆真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可以，他也想拒绝，立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叫迟若虞的男人，他能感受到迟若虞并不是很喜欢他，并且感觉迟若虞不是个好相处的男人。

但是，他放下了笔。

“我需要做什么。”

迟若虞勾了勾唇，用极其嘲讽的眼神眯着穆真，然后说：“你回去把东西收拾好，三天之内会有人去接你，你跟我住。”

穆真心漏了半拍，迟若虞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但又很霸道。他几乎下意识地把所有好听的词儿全都冠在了迟若虞身上。

“钱呢。”穆真问。

迟若虞哼了一声，用脚把一只箱子踢过去，说：“拿走吧。”

穆真提起箱子，跟迟若虞点了点头，然后准备走。

“我希望你信守承诺，别拿了钱，让我找不到人，有本事就别让我找到，否则你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迟若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穆真停住了脚步。

穆真道：“你还是派个人跟着我吧，我怕……我真的忍不住逃跑。”

“我会的。”

穆真继续走，直到出了这里。

提着一箱子的钱，穆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马路口，要是来辆车撞死他该多好，可是不可能，再有，他的命已经不是他的了。

2

“钱都在这里，你放了我爸吧。”穆真几乎有些颤抖把箱子给了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男人检查了一下钱，然后拿了一根烟，咬在嘴里，说：“穆老师真是十分讲信用，摊上这么个老爸我都替你心疼……人我们放回去了，不过，穆老师还是管好你的爸爸，就那种人，也敢去赌钱，不是找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