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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容徐已经身中数刀,并且已经中了臣的毒箭,等臣追到无底崖的时候,正见容徐从那儿跳了下去,于是臣并未活捉容许。”
“是吗?”皇帝慢慢抚摸着龙椅,满朝文武大臣皆不知皇帝在想什么,“朕要的是容徐的人头,你却告诉朕,容徐跳崖了,常将军,你可搜过崖底?”
“臣和数名武将渉险下崖,并未寻得那容徐的尸身,恐怕被人所救。但是周围并无人居住。怕是被巡游的人顺手救走。”
皇帝眯了眯眼,虽然常言玉低着头,十分坦然,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他还不知道常言玉干了什么事?只可惜现在还惧他,先帝把半边虎符给了常言玉,便有百万大军,只有半边虎符,也不听使唤。再说,常言玉的话合情合理,并且征战八年大胜归来,硬要清查容徐的事,怕是不妥。
早朝下来,常言玉骑着快马奔回了家,众大臣还想和常言玉套套近乎,怎知他走得那么快。
将军府。
常言玉在门口下了马,家丁过来把马牵了进去,管家在一旁哆哆嗦嗦地关上了大门,生怕被谁看到了一样。
“将军,容公子的伤已经大有好转,只是箭上的毒甚是厉害,恢复缓慢。”管家支走了家丁,小跑地跟上常言玉。
“我知道。”箭是他亲手射的,他怎么会不知那毒的厉害。
“对了,容公子醒了。”
“醒了?!”常言玉惊讶道。
“是。诶!将军,慢点!”
到了门口,常言玉推开门,又迅速地关上门,只见一人身着中衣,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露出大片锁骨,坐在圆桌旁,身体几乎都靠着圆桌,艰难地给自己倒杯水。
“常将军何必救我。”容徐道。
“只是不想这世上少了一个才子罢了。”
是,容徐是边厦的大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在两军交战之中,常言玉和容徐总共僵持了五年,两人实力相当,战场上,会拼个你死我活,谋略上一个比一个更有头脑。总之,对于常言玉来说,最了解他的人,不是皇帝,管家,好友,而是容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又像是敌人,又像是好友。
所以,他才会在明明可以杀了容徐的时候,把箭射到胳膊上去,去崖底寻容徐的时候,故意支开人,在半山腰的树上救下奄奄一息的容徐,从那一刻起,他再没了让容徐一死,甚至要割下他的人头,回来敬狗皇帝的想法。
然后,他也没把容徐送回边厦的军营中去,因为容徐这次能败在他的手里,必定是其内部有人谋害他,于是就带了容徐回青国。
“咱们也斗了3年了,我终于还是败在常将军手里了,常将军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苦瓜脸?”容徐也给常言玉倒了一杯水,“想必,青国国君向你讨我的人头了吧。”
“是。”
“我……咳咳……”
常言玉皱着眉头,点了容徐肩膀的穴,说:“少说话。”
“常将军话少。”容徐笑了笑,眉脚一翘,桃花眼一眯,煞是迷人。
“为何,皇上偏要你的人头?”常言玉终于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当年,我奉命刺杀公主,也便是和亲到你青国的皇后,那人便是皇帝的母妃。”
“原来如此。”常言玉喃喃道。
容徐伤感地看着杯子,自己的手连杯子都握不住,他自嘲:“我懂你惜才,可我现在已经不配做你的对手了,你却还要冒着欺君杀头的罪,护我周全,无以为报。”
“谁废了你的武功?”常言玉心急地问。
“一个手下,不对,现在的将军。所以说,将军大人,鄙人现在只是个废人,你要是把小人送到皇帝面前去,还能请个头功,要是暴露了,你性命也难保。”
“我自有打算,你只需好好养伤,每日该吃吃,该睡睡,我既然冒险救了你,你就不能轻生,好好活着,我会护你周全。”
2
“言玉!言玉!”
听这冒冒失失的声音,常言玉不必动脑筋,就知道来人是谁了,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天真好动。
“司徒,慢点。”常言玉好心提醒。
可是司徒秋还是摔了个狗啃屎,一如三年前,总是注意不到书房门口的高门槛。
“烂门槛,摔死本少爷了!”司徒秋揉了揉腰,一脚踹在门槛上,“言玉,你怎么还不把这门口拆了,摔坏我怎么办?”
“来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司徒秋随便地翻了翻常言玉书案上的书,觉得无趣,“你出去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能来看看你。”
“可以。”
“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司徒秋嘟着脸。
常言玉有些宠溺地摇摇头,关好书,起身。
“你去哪儿?”
“回房,换身衣服,和你用午膳。”常言玉解释。
司徒秋紧紧地跟在常言玉后面,跟到了常言玉的门口,常言玉停下步子,转身,司徒秋正好撞在了他的怀里。
“你跟来干什么?”
“你我都是男人,还介意这些?莫非是你是成了将军,心高气傲便瞧不起我了?”司徒秋不高兴地说,然后伸手去推门。
常言玉十分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差一点,门就得被推开。
“你父亲就是这样叫你随便进别人的私房?”常言玉生气地问。
司徒秋嘟着嘴说:“有什么不能看的,莫非是里面藏了什么人,不愿意给我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