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郢书比自己快一步发现了她,可是通过方才的观察,元凰看出,他们之间并不熟悉……
他曾经翻阅古籍,他知道有一种叫做失魂症的病症,会使人忘记前尘旧事……
还魂草……死而复生,巫……以及孩子!相里陵与疏楼龙宿曾经有一个孩子,那么另一个孩子呢?一连串的痴想彻底扰乱了北辰元凰的心,使他无法宁静,可是,他到底与众不同,在他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江宛陵被请到了“宛委斋”。
“是我的住所。”元凰向她说道,“我们去清音堂坐一坐。那里不错,茶也很好,哦,还有些藏书……”
江宛陵沉默的聆听着,像现在,她还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前,她几乎不开口……
“那边是处理事务的公署,不要紧,我命人以屏风挡住了。这边是书房,那里是大条案,看书写字都很方便。藏书在这边,说来,我还收藏了一些古画,琴,也有一张……南边摆了两盆花,兰花太娇贵了,不好养活,所以他们又点了炭,热气熏蒸,我觉得不错,又让他们搬了几盆牡丹。”他边走边谈,一点也不像查案子,他从外面进来时,脱了大氅扔在了一边。
等和江宛陵说完了这些,他在想,还有什么不足……他想的专注,于是,江宛陵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天都的军师……他们相识才几个时辰,听他的口气,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两人相熟已久。
也许是她探究的目光太深刻了,又或许是他终于想透了哪里不足,他忽然转过脸看向她……
“江小姐,你……是否婚配?”他认真问道。
江宛陵怔住了!
“哦……抱歉,这样唐突了。”北辰元凰踱了几步,再次说道,“江小姐,我想拜会贵府家大人……”
“军师……”江宛陵被唐突的无话可说,干巴巴地喊出了“军师”二字。
“啊,不要囿于地位呀。江小姐,虽然人们相交,难免势力。可我们不同……我希望我们相交是出自真诚的,与地位不相干的。”北辰元凰笑道,“那场冲突,我们忘记吧。江小姐,我希望拜会贵府家大人……”
他再次提出要见江宛陵的父母……
江宛陵也想回家见爸爸妈妈了……
“军师,查案的事情……”江宛陵尝试把话题再拉回来,她不欲面对一个无解的问题。
元凰抱臂沉思了一会儿,他说,“首先,江小姐请你接受苏衡对你的保护。其次,我不欲限制你的自由,但是我想知道你的行踪,时时地,我想多见你。最后,关于查案,那让我来办吧。”
江宛陵被特殊的优待,但有所求的优待使江宛陵深深地警惕着……
“江姑娘的武功不弱,是延请了名师的缘故么……”元凰开始追问起她的身世,而在此时,问话被中断。那是由于新出的情况……
侍从回禀,天下封刀捧来了副主席玉刀爵的头颅等待觐见武君……
“叛乱……”元凰饶有兴趣地说道。
“是,军师,天下封刀的属臣说刀无形发觉了玉刀爵的不臣之心后,暗中留意,果然发现他组织了敢死队,意图对天都不轨。”
“是吗?刀无形对武君忠心不二啊,这比他父亲要进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刀无极见一下天下封刀的属臣。”元凰吩咐着,玉刀爵叛乱,这符合常理。忠鲠的老臣死在少主手上,是忠心,也是图穷匕首见呀。不过从搜集的情报上看,刀无形,似乎没有这样的脑筋。
“军师,天下封刀的属臣奏报,他们在岕山发现了眼睛冒光的刀者与影神刀……”
一个老臣的头颅,外加一个耸人听闻的信息,两者相加,只有这样的分量才有机会见到罗喉。
侍从告退……
北辰元凰自屏风后转出,他丝毫不介意江宛陵听到了一切,他继续问她,但是话题,让江宛陵再次震动……
“江小姐,素还真与你是什么关系……”元凰真诚发问,他希望江宛陵的情感世界是单纯的,当然,他也有很多办法。
“我们不相熟。”这是实话。
但是北辰元凰有自己的判断,他从江宛陵美丽的脸孔上看出了隐忧,他以为她没有照实回答。而实际,江宛陵的隐忧并非是隐瞒了与素还真的关系,而是侍从提到的消息……一切,正按照轨迹发展,天下封刀在效仿“荆轲刺秦”的故事。虽然人们在历史当中吸取教训,可人们又在当下犯着与历史相同的错误。
刺杀当然失败了!
玉秋风一击不中,准备玉石俱焚,黄泉的长枪打掉了她的短刀,又击破了她的气海,导致她的功体被废……
北辰元凰走进大殿的时候,刀无极也被“请”到了现场……
“秋风!”刀无极立刻将重伤的玉秋风扶起。
气息奄奄的玉秋风,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脸上布满了泪水。刀无极顺着她挣扎的方向看到了更锥心的一幕,玉刀爵的头颅,老臣死不瞑目……
刀无极胸口剧烈的起伏,逆子,逆子啊……
他怀疑自己再不回归,天下封刀的基业要被逆子败光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个如此不成器的儿子,刀无极被气昏了头,他闭了闭眼,他耳边鼓噪着杂乱的声流,稍不注意,他会露出闪着红光的眼睛,他强自镇定……
“武君……”刀无极要说话的。
罗喉却道,“军师,道理收服不了人心啊!”
“主上,我以为该将玉刀爵的头颅还给天下封刀,原情,他做的不错。一个忠臣不该身首分离。另外,这次事件需要做一个详细的通报。”北辰元凰布置着善后的工作。
刀无极却恨了!
中原各派将会怎样看待天下封刀呢?刻薄寡恩,自取其辱……这是瞬间涌上心头的词语。
英雄的罗喉靠武力制服中原。
年轻的军师,以冷酷的手段离间中原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