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元凰在北邙山顶徘徊瞻望,在苦思中他无法解脱。因此,他耽误了时间,直到他的侍从找到他,他才如梦方醒。
“啊……”他无意识般地轻叹了一声,“时间晚了……”他还在此地耽误着,他突然顿悟,他该在脱离巫术的那一刻冲进那院子里,他要看个究竟呀。北辰元凰立时想到要去找。可是找过去后又怎样呢?他不及想。
“军师!”侍从的声音在逐渐中加重。
北辰元凰回过头,看清了侍从,他静思了一忽,他意识到他脱离岗位已经一夜一日了,天都有了新的变化了。那是他从侍从的脸上看出来的讯息。他问,“怎样?”
“主上攻入了天下封刀,带回了刀无极。”侍从明晰地说出了情况。
罗喉会赢,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可是刀无极被活捉……这似乎不寻常了。当政务进入脑海时,思考偏移了。
“他们说了什么?”北辰元凰问道。
侍从道,“主上带回刀无极后,便将他置于大殿内。吩咐我等请回军师再做处置。”
北辰元凰有些失笑,据他对罗喉的了解,处理刀无极这件事是不能等的……可是,罗喉选择了等。那么,刀无极那里有什么值得等的东西呢?
北辰元凰招了招手,侍从走近……做完安排后,北辰元凰即刻赶回了天都。
天都大殿内,除了戒备的侍卫以外,只有面沉似水的刀无极。刀无极在战中负伤了,因此忍不住呕血,可是静谧的大殿里似乎密不透风,使他感到难受,胸口仿佛被巨石沉沉压迫着……他想开口,也想挪动脚步……他在移动时听到了橐橐地脚步声。刀无极转过身去看,一个模糊的人影被一团明亮的光包裹着,因于受伤,刀无极感到自己的视力退化了,他极力想要看清来人,直到那人走进殿内,光线明暗交接的一瞬,轮廓愈来愈清晰了。
是一位不曾见过的年轻人……
“军师!”众侍卫向年轻人见礼。
刀无极吃惊了!好年轻的军师……
“军师……”刀无极看到这名年轻人站定在他眼前,面容是带着笑意的,这是一个无法令人讨厌的人。
“刀主席,久仰其名。”北辰元凰客气地说道,他还在思考罗喉想要从刀无极身上获取的东西,所以,他显出了可亲的面目。
“败军之将,不值一提。”刀无极面色深沉地说道。
北辰元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侍从给刀无极搬来了椅子,“来,坐下一谈。”
刀无极听出他语气之中含着轻松的意味……这与深宏大殿内的沉闷完全不同。既来之则安之,刀无极坐了下来。
“你受伤了。”北辰元凰说道,“还能支撑吗?”
刀无极面色微变,不置一词。
“你的家人与部属都还在天下封刀。”北辰元凰说着,也观察着……刀无极身形略动,却很快归于了平静。
“你迟迟不归,他们难免会想得太多。”北辰元凰继续说道,“你给他们写一封书函报平安,要紧的是先调理自身的伤势。”
刀无极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天都虽不至于是龙潭虎穴,但天都的军师居然会主动为自己治疗伤势?刀无极心里难免疑惑。可是人在屋檐下,刀无极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书函么?写给谁呢?刀无极思考着……他眼前闪现出梦如嫣与刀无形的面容,妻子与儿子,他们都有着一些奇特的变化。最终,刀无极将书函写给了副主席玉刀爵。
“刀无极最好在信中写……”罗喉愤愤地意有所指……
北辰元凰叩了叩桌上的信函,问道,“写什么……”
“他懂的。”罗喉不满,他以为凭借军师的聪明,难道会不明了自己的心意吗?何必多此一问。
北辰元凰撇嘴笑道,“我看他不懂。假如他知道你对他有所图,他不会平静地接受我们的安排。他该和我们谈条件呀!”
罗喉哼了一声。
北辰元凰收了笑容,“人在这里,想要什么,我看不会难办。”
“你的意思是他的信就只是报平安?”罗喉语气很沉,有发怒的前兆,“刀无极真是徒有虚名。他应该知道落在我手里绝不可能活命。可是他活下来了,他应该思考为什么……”
“天下封刀还有个副主席玉刀爵……”北辰元凰平和地引导着新的话题,他故意地偏离了罗喉关心的方向。
罗喉看了他一眼。
“刀无极久不归位,玉刀爵会代其行事。”北辰元凰说着。
“这是自然。”罗喉道。
“那么,玉刀爵不能再活着了。”北辰元凰安排着,“刀无极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争权夺利总是免不了。陷入继承人风波的天下封刀很难再安定下来。”
“军师……”罗喉有异议,那是因为他不耐听这些盘算。
“消亡一个组织的最好方式是让他们内部混乱起来……”北辰元凰说着,“要派一个会说话的人过去传信。就让刀无极好好的留在天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