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开彭格列,搬来这个偏僻的小镇已经有两年了。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想已经足以改变很多事了。
虽然偶尔吵闹的小鬼和纳克尔会来看我,不过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
也就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在彭格列待过的日子里,养成了一些习惯。
直到现在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我常常忍不住感叹,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是煮咖啡。
尽管那些咖啡我一滴不碰。
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也许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我自己。
等到蒸腾的热气散尽,屋子里再也没有咖啡的香气,我会选择再去煮一杯咖啡。
氤氲的雾气中,我总能回想起他温和的笑容和那句带着笑意的“谢谢,G。”
这会让我产生一种他从未离开过的错觉。
2.
我无法原谅Demon。
不论是站在同僚的立场还是朋友的立场。
就算能理解,也无法接受。
但唯有一点,我不得不感谢Demon。
至少让讨厌争斗的他远离了那个肮脏的世界。
这对总将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错误全归咎于自己的他无疑是种解脱。
之后我曾经问过他未来的打算。
淡色的唇牵出一个带着自嘲意味的笑,他叹息着说,大概是去日本隐居吧。也许就在那里娶妻生子,隐姓埋名平凡地过一辈子。
嗯,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我将胸口处不断翻涌的情绪兀自压抑下去,垂下手。
这样也好。
我反复地说服自己。
这样就好。
“G,你呢?”
“我就待在西西里。”我很想扯出一个笑,可努力尝试之后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幸亏平常的我也没什么表情,否则一定会被看出端倪。
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从那双暖橙色的眸子里我看到了自己僵硬的脸。
他的声音静静掠过耳畔。他说,G,虽然不能一起去日本很遗憾,但我尊重你的决定。
3.
两年来我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知道听谁说过,如果失眠,就说明自己很有可能出现在了别人的梦境中。
在床上辗转难眠时我总会猜想,也许此刻他的梦里有我呢。
睁着眼直到天亮,又会嘲笑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离开彭格列时,我将小提琴也一并带了出来。
如今它已经陪伴我两年了。
琴弓每每触及琴弦,帕海贝尔《D大调卡农》的旋律就不自觉地自指间流淌出。
只有《D大调卡农》。
这直接导致我被怒气冲天的邻居投诉了整整一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