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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是个孤儿。
如果不是有栖川香织将她抱回家的话,她可能已经死了,可能还活着,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苟延残喘地活着。
庆幸的是,她遇见了有栖川香织。
从那时起,她有了自己的名字,她叫做月见,有栖川月见。
她多了个妹妹,叫做绫乃,小小的一个,会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唤她姐姐。
她欢喜极了。
不幸的是,她遇见了有栖川香织。
有栖川香织是个舞女。
她长得极美,喜欢涂着鲜红艳丽的嘴唇,像血一样狰狞的颜色。她平日里早出晚归,每天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出阁楼,深夜才瞒着她悄悄摸回家。
她没有丈夫,一个人,孤苦无依。
她们三个人,挤在一个破旧的阁楼里,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与秋冬。
有栖川月见讨厌那个名义上的母亲。
哪怕她让她不再无家可归。
尤其是她每天晚上喝得烂醉地回来,在那时候,她总会把有栖川绫乃抱得远远的,抿紧唇不说话。
那年有栖川月见十一岁。
有栖川绫乃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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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月见回到家时那个女人不在。
她松了一口气。
从十一岁起,她便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偏生在长大以后,越走越远。
“姐姐。”
轻柔的声音响起,夹杂着孩童的天真。
这是有栖川绫乃的声音。
有栖川月见一直觉得绫乃的声音格外地动听,软绵绵的就像那些专业的声优一样。
她的心不由得一软。
她环顾四周似乎在找绫乃的影子,却在抬起头时被吓了一跳,仿佛在那一瞬间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有栖川绫乃晃着腿坐在围墙上,风轻轻拂起她的头发,露出娇俏的脸。她冲有栖川月见笑,声音脆生生的,“姐姐。”
有栖川月见神情有些僵硬。
凛冽的风刮过,吹得她的脸生疼。
“快下来。”
她板着脸训道。
彼时的有栖川绫乃也不过十岁,还是孩童模样。她扁扁嘴,委屈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但她素来听月见的话。
有栖川月见抱她下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并没有给她好脸色。
“你怎么爬上去的?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她面色微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母亲呢?”
她多久没叫这个称呼了呢?